一切都安靜美好,時間緩慢流淌,每一個刹那都像是被拉長到無限。
直到幾聲吵鬧,劃破了這寂靜。
蘇邈邈和商彥一齊往樓下看去。
二樓那塊比三樓整體更外探了幾十平米的露台上,蘇宴領著傭人家的幾個小孩子,拿著一堆煙花類的玩意兒跑了出來。
“都聽我指揮。”
蘇宴一本正經——
“不準爭,不準搶,小煙花燃完之前不許鬆手,違規的打屁股,聽到沒有?”
蘇宴平常就是“凶名在家”,幾個小孩兒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沒一個敢反駁或者吱聲,全都聽話地搖搖頭。
蘇宴這才滿意。
手裏一紮一紮的小煙花被他一支接一支點了,遞到小孩子們手裏。夜色裏伴著刺啦刺啦的燃聲,小小一支的煙花亮盈盈的,孩子們跑著跳著,叫鬧得開心。
夜色被揮舞的煙花棒點亮一條條尾巴,商彥和蘇邈邈並肩站在三樓的露台上,望著樓下的孩子們。
“想下去玩嗎?”
片刻後,商彥見女孩兒一眼不眨地望著,忍不住低聲笑著問道。
蘇邈邈遲疑了下,也笑著搖頭。
“還是不了吧。”
商彥:“不喜歡嗎?”
蘇邈邈側過身看他,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不是,隻是蘇宴現在對你的敵意還是很大,我可不想在新年的鍾聲敲響第一下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卻是給你們倆拉架。”
商彥輕眯起眼,“你這是對我的汙蔑——收拾你那剛滿15周歲的弟弟,我還需要耽擱到0點之後嗎?”
蘇邈邈樂了:“是是是,你可是‘三中商閻羅’呢,怎麼會需要那麼久,是吧?”
“……”
一聽到這個稱呼,商彥都噎了一下。
幾秒後,他無奈歎聲,伸手輕捏女孩兒的下頜——
“這種中學黑曆史,能不能不再提了,就做我們的小秘密不好嗎?”
蘇邈邈欣然點頭,從善如流:
“當然好啊。”
不等商彥開口,她又輕聲笑起來,慢慢湊近了——
“但是有一個問題,埋在我心裏很長時間了。”
“……?”
商彥垂眼看她。
蘇邈邈今晚顯然很開心,小表情都給外豐富,她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問:“當初傳聞裏,你這‘商閻羅’的名號由來,是因為你高一那年把一個得罪了你的人打得渾身是血——這是真的嗎?”
商彥沒有猶豫:“假的。”
蘇邈邈:“??”
蘇邈邈:“那學校裏為什麼都傳言跟你有關,而且你自己也默認——更而且,校方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替你澄清?”
“因為不是全然跟我無關,而且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商彥捏了捏眉心,似乎是因為回憶起那一天的事情而十分的無奈。
“那天是我逃課,剛好遇見了那個學生。學校南牆有一片金屬柵欄,你應該知道。”
“嗯,這我知道。”蘇邈邈應聲,“但是這跟那個有什麼關係?你們逃課不都是從科技樓旁邊的矮牆翻出去的嗎?”
商彥微微皺了眉。
“那天我懶得從矮牆那邊繞,所以直接到了金屬柵欄那邊。金屬柵欄比較高,但是旁邊有一片斜坡花壇。我是沿著花壇的上邊沿窄路助跑,跳過了柵欄落到校外——被那個人看到了。”
蘇邈邈更加好奇:“然後呢?”
商彥:“他很不服氣,模仿了我。”
蘇邈邈:“再然後……?”
商彥歎聲。
“以前在家裏,我們三個都經曆過體能和格鬥方麵的專業訓練。我可以通過受身落地卸掉衝力——而他不僅不會,還在翻過欄杆時被頂端絆了。”
“那個欄杆高度2米以上,你可以想象他翻摔下來的慘狀。”
“…………”
蘇邈邈噎了幾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學校裏就傳言是你打的??‘商閻羅’這個名號確實是冤枉你了。”
笑過之後,蘇邈邈努力繃住臉兒,一副認真求教的模樣。
“那我叫你什麼好?”
“……”
“啊,對了。”女孩兒一拍巴掌,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計院頭牌——這個怎麼樣?”
商彥噎住。
趁著夜色,蘇邈邈笑得更放肆了——
“彥神,你聽沒聽過啊,A大有一句特別有名的順口溜——‘四年不能睡商彥,考進A大也枉然’。”
商彥:“…………”
幾秒後,商彥輕眯起眼,俯身去捉身前的女孩兒——
“那真可惜,她們是枉定了,不如你幫她們得償所願?”
蘇邈邈笑著要跑。
“不行,你自己說了你是個很傳統的人。”
商彥把人撈回來,一本正經地開口:“我仔細想了想,既然你迫切要求,也不是不能為你破例。”
“不要,我沒有迫切要求,商彥你別胡亂栽贓——我隻是替A大的廣大女同胞們表達她們的夙願。”
蘇邈邈在他懷裏笑開了——
“所以你聽了到底有何感想啊,大頭牌?”
商彥氣又無奈。
“誰是頭牌?”
“你啊。”
“那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