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精致的主臥室安靜得近乎詭異，身著白大褂的白人醫師皺著眉頭思索片刻，瞧了眼床上的“睡美人”，猶豫著解釋：“方小姐的大腦之前受過創傷，這次隻是普通的腦震蕩，清醒過來就沒有大礙了。”
一旁立著的老管家瞄了眼男人沉得滴水的臉色，斟酌著詢問：“怎麼會昏睡這麼久還沒醒？”
自車禍發生，已經過去了一夜，也該醒了。
“這種情況因人而異，需要觀察幾天才能下定論。”醫生也是滿心疑惑，按理說不該呀！
從方才起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終於開口，聲線沙啞：“你們先出去。”
待室內隻餘方顏與他，卓聖凡取下袖口的袖扣，放在手心輕輕摩挲，水晶玻璃袖扣簡潔且透明。
卓聖凡走到床邊俯身坐下，伸手撫上女孩秀麗的容顏，喃喃道：“如果你現在醒過來，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絕不虛言。”
話音落，床上的女孩依舊沒有動靜，紅唇微抿，安靜的睡著。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侵襲而來，男人禁不住眼眶酸澀，這孩子可像極了她的母親。
總是恬靜小透明一樣的存在。
從前他就喜歡她寧和恬淡的笑容，不爭不搶的性子，現在卻怕極了她的沉默。
車禍發生時他第一時間撲過去將她護在懷裏，結果女孩還是受了傷，撞在了車身的玻璃上。
卓聖凡執起她的柔荑輕輕摩挲，帶著蠱惑意味的一聲聲喚她的名字：“方顏？顏顏？”
女孩被他擾得煩不勝煩，輕如蟬翼的睫毛小小的顫動兩下，睜開了水光瑩瑩的杏眼。
注視著男人略顯憔悴的俊顏，小姑娘卻是毫不猶豫的出聲趕人：“我現在想靜靜。”瞧著男人想繼續勸說，語氣冰冷的道：“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她還在病中，虛弱得很，說出的話嬌嬌軟軟的沒有一點威懾力，反到像嬌嗔。
男人不理會她的冷漠，小姑娘就是這樣，鬧脾氣時候，跟著哄哄就立馬眉開眼笑的，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
“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深沉，劍眉緊蹙。
方顏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她搖頭拒絕，一點也不想聽。
可是剛一動作，就頭暈眼花，惡心想吐。
卓聖凡忙止住她的動作，捧住她鬧騰的腦袋，急聲道：“快別鬧。”又覺得自己在小姑娘眼裏的位置一落千丈，一點震懾力都沒有，沉著臉嚇唬，“小心搖成傻子。”
小姑娘果真乖乖聽話了，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挺屍，明亮的大眼睛裏露出些許無辜。
卓聖凡握住她的雙肩，正視她璀璨的眼眸，緩緩道出他的意圖：“我們很久之前就相識了，從小一起長大。四年前，你與父母在前往機場的路上發生車禍。車子撞上路邊的保險杆，你的父母當場死亡，而你則驚嚇過度，失去了記憶。”
方顏愣愣的點頭，試探的問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還有呢？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卓聖凡陷入深深的回憶，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寵溺的說：“你啊，跟現在一樣，呆呆傻傻的，不愛說話。”
小姑娘不開心了，撅著嘴抗議：“人家哪有。”
“你的父母是商人，後來投資失敗，破產了。”卓聖凡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
方顏在心裏大概猜測過，自己原先可能是過著養尊處優的時候，那些禮儀氣質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
所以說，現在她是落魄千金？想起在國內兼職打雜的經曆，不由感歎落魄的鳳凰不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