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麵的地方是距離方顏舊公寓不遠的咖啡店。

塞斯還不知道方顏與卓聖凡相認並且同居的事情,故而見到麵容冷峻的卓聖凡朝他走來,著實駭得不輕。

心裏大呼“夭壽”,以為自己哪裏有惹到了這個活閻王。

他雖不插手家族生意,也知道眼前這個含蓄內斂的男人,前不久還出手把他歐文家狠狠的教訓了一番。

當時他正悠哉的趕回去看好戲,進屋就正好看到他那下巴朝天,傲氣得不行的“好二哥”被人扭送,強壓著送上飛機的一幕。

從那以後,塞斯就在卓聖凡麵前自覺的夾著尾巴做人,不敢招惹這個鬼畜。

一來二人交集甚少,而來塞斯收斂自覺了許多,所以卓聖凡這才留他蹦躂到現在,沒有騰出手來收拾這個對小姑娘心懷不軌的混小子。

知道看見卓聖凡身後笑得溫婉的方顏,塞斯一顆撲通撲通蹦跳的心才落下來,按下了準備隨時逃跑的念頭。

三人相對而坐,方顏與塞斯大眼瞪小眼,心中俱是仔細斟酌,可就是不說話。

卓聖凡實在是看不慣這兩隻在這裏賣傻,垂下眼簾出神。他忙得很,若非方顏堅持要來,他才懶得管這檔子閑事。

要他說,塞斯這花花公子,就該得個教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整日流連情場,混得如魚得水的,也該他栽一回了。

隻是,這跟頭栽得有點大,克裏家的那群老頑固可不是好惹的。

這一會兒的功夫,兩人的醜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上流社會交際圈。愛梅克裏是擺明了要賴上這家夥,這小子此番折騰,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般想著,卓先生很不好意思的幸災樂禍了。遂舒適的靠坐在椅子上,唇角微勾,眼底滿是春風般的笑意。

方顏也不想在這裏跟塞斯耗著,山不就我,我自去就山,斟酌了半響問他:“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愛梅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簍子捅大了,你得想辦法補救啊!

塞斯此時的臉色如調色盤一樣精彩:“寶貝,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他打電話給方顏隻說讓她速來,並未提到這件事的始末啊!

卓聖凡眼底掠過一道寒光,針芒般的眼風直接掃向炸毛的塞斯:“好好說話。”眼見塞斯一臉疑惑的看向他,卓聖凡氣得想把手中的咖啡潑到他臉上。這個小崽子,“寶貝”也是你能叫的。

塞斯如此親密的稱呼方顏是有目的的,放在平時他肯定不願意這樣占她的便宜。他覺得任何不尊重的舉動都是對心中女神的褻瀆。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他沒處可去,還指望著方顏暫時收留他,躲過家中老爺子的責難。

所以隻能先賣個萌,套個親近,先占個先機。然後就可以順著杆往上爬,求方顏解救他與水火之中了。

方顏在一旁冷眼瞧著這兩人又是一副要掐起來的架勢,不禁頭疼。論心機,塞斯不是卓聖凡的對手,不過若塞斯不管不顧泛起混來,一向嚴肅正派的卓聖凡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這就是俗話說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塞斯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火氣是為什麼,隻能當作無視,轉而攻克相對軟弱一點的方顏,一副淚垂眼睫的可憐模樣:“親愛的,好顏顏,這次你一定要救我,收留我幾天。我就隻有你可以信任了。”

他說這話是,故作可憐,多情的桃花眼似揉了水光。

男子若是做出這番模樣是很娘娘腔,不招人待見的。偏偏他模樣生得好,又是那般陰柔的長相,這番嬌柔的做作,可謂是把那兩分的哀戚硬是裝成了十分。

觀者心動,聞者流淚。

方顏努了努嘴,正準備與他一起想辦法。

卓聖凡卻突然出言打斷兩人的對話,隻聽那男人聲線冷硬,如淬了冰渣子般的聲音,無端讓人膽寒:“你現在醜聞纏身,還想和方顏扯上關係。是還嫌害得他不夠慘嗎?”

隻要想想一個單身的情場老手對著一臉無害的小姑娘提出要同居,卓聖凡就慪得慌。

就好比是自己悉心澆灌了這麼多年,才長出的好白菜,馬上就要被豬拱了。

還與他廢話什麼,不趕緊攔著。

坐在對麵的男人下顎緊繃,棱角分明的五官更顯銳利,深邃無垠的鳳眸裏含著的冷意似要把人凍成冰塊。

塞斯悻悻的收回準備拉住方顏的手。

他當然知道卓聖凡最後這句話的意思。

方顏與愛梅之間本沒有直接衝突,兩人都不是小孩子了,自是不會因為第一第二這種願意撕破臉,屢次針對溫文儒雅的小姑娘。

兩人剛結識時,更是因為互為對手,心生敬佩,頗有惺惺相惜,知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