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遇等人行動迅速,若非蒙子譽身上的傷,幾人早已經走得足夠遠。
“王爺,您怎樣了?”鍾遇道。
蒙子譽隻覺渾身無力,疼痛讓他喘不過氣。
“還好。”蒙子譽道。
然而鍾遇卻聽出了他話中所帶的虛弱勉強。
鍾遇連忙將懷中備下的藥給蒙子譽喂了兩顆。
鍾無逑遞過來水,鍾遇接過給蒙子譽喝。
“王爺,請您放心跟我們走,我們是沈言派來接應您的人。”鍾遇道。
“本王知道。”蒙子譽道,“沈言情,烏江之北,還編了這麼長一串恩怨糾葛,本王自己都信自己是那故事中的壞人了。”
鍾遇頓覺老臉一紅,道:“請王爺恕罪,若非如此,南詔王恐怕不能打消疑心,放您跟我們走。”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本王不怪,隻是,蒙子揚恐怕並不信你們的說辭,後麵定然有追兵。”蒙子譽道。
“請王爺放心,我等拚盡性命也會將王爺送回有夏。”青隱道。
“沒那麼嚴重,”鍾遇道,“你們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就憑我藥王穀嫡傳弟子的本事,定能將他們甩得老遠。”
“信,怎麼不信,大師姐最厲害了,普天之下都沒有人比大師姐更有能力。”鍾無逑打趣道。
鍾遇吃癟,青隱也捂著嘴咳了一聲。
氛圍輕鬆,蒙子譽卻道:“可本王不能同你們回到有夏。”
“為什麼?”鍾無逑感覺氣不打一處來,“我們費了這麼大工夫才把王爺您救出來,王爺您為何不肯走?”
“本王來南詔,是為了給陛下尋找七絕解憂花,若沒有七絕解憂花,我回去又有何意義。”蒙子譽的眉間閃過頹然之色,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七絕解憂花,將它帶回去,救他心心念念之人的性命。
“王爺,七絕解憂花在我手裏。”鍾遇道。
“在你手裏?”蒙子譽滿是不信之色,“不可能,你如何能找到七絕解憂花。”
“王爺且信我,我真的拿到了七絕解憂花,七絕解憂花就是從段月禕手中拿到的。”鍾遇道。
蒙子譽聽他找了許久的七絕解憂花,竟然在段月禕手中,一時愕然。
鍾遇怕他不信,不肯跟她們走,連忙讓鍾無逑將盒子拿出來。
蒙子譽見到那個黑漆描金花紋盒子的刹那,腦中的記憶閃現,便已相信這的確是真正的七絕解憂花。
盒子被打開,裏麵的確是蒙子譽記憶中的那朵花,沒有葉子,唯有花。
“王爺您看,這是否是您要找的七絕解憂花?”鍾遇道。
“是的。”蒙子譽道。
“那王爺現在肯跟我們走了吧?”鍾遇道。
“我們走不了多久的,你們丟下我,把七絕解憂花送回有夏。”蒙子譽道。
“不行!”鍾遇立馬否決道,“離王若死在南詔,讓我如何回去同阿言交代?”
“可你們帶上我,隻會全軍覆沒,本王不能連累你們,也不可無功而返,你們必須有人將七絕解憂花送回有夏。”蒙子譽道。
“不試一下又怎知一定不能全身而退?”鍾遇道。
“是啊王爺,您就跟我們一起走吧。”青隱道。
“我還是相信阿遇的本事的,希望王爺也能全心信任我們。”鍾無逑道。
“不是本王不信任你們,而是本王身受重傷,已經沒有力氣同你們一路奔波躲避追兵了。”蒙子譽道,“你們帶著我就是帶了一個累贅,生機就會減少,如此冒險不值得。”
“王爺請恕我們不能答應。”鍾遇說完眼神示意鍾無逑同青隱,兩人便一人架著蒙子譽一胳膊開始暗夜狂走模式。
奔逃路線是鍾遇等人來到南詔時就已經計劃好的,所以走得毫不猶疑。
蒙子譽隻覺胸中一陣氣血翻湧,同時心中不由得湧起深深的無力來,現在的他就如同廢人,隻能被動接受別人的安排。
四人在黑夜中疾行,深深的夜色雖然讓人感到一股子讓人窒息的恐懼,可它同樣是一個巨大的保護屏障,讓追兵無法知道他們的所在。
可天色總會將明,追兵眾多,他們四人卻不可以分散,目標太過顯眼。
天亮反而讓他們心中感到焦急,一夜已過,他們必須停下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鍾遇等人奔逃了一夜,身體尚熱,但林間清晨的寒氣侵襲著蒙子譽,讓他的麵色看起來更為蒼白。
有溪水潺潺之聲,鍾無逑被安排去打水,鍾遇看著蒙子譽如此狀態,不由得懊惱。
“王爺,這林間應該有草藥,我先去找來替您包紮一下傷口。”鍾遇道,“青隱,你就在這裏守著王爺,我不會走遠的,我很快回來。”
“你要小心。”青隱道。
蒙子譽攔住道:“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出去采藥,若是出了事,本王大概心中難安,你等方才去打水的那位兄弟回來,一起去吧。”
“也行。”鍾遇坐在了地上,看著四周霧氣有散去的跡象,太陽想來要升了。
一時三人無話,半晌後鍾遇開口問道:“王爺,您為何要獨闖南詔王宮啊,您明知那南詔王同您恩怨頗深,是不會放過您的。”
“一言難盡,登嶽節上的七絕解憂花是假的,本王以為七絕解憂花在子揚手中,便進宮去找他要。”蒙子譽道。
“瞧王爺這話說的,您是有多自信您要南詔王就能給啊。”鍾遇道。
鍾遇說話無遮攔,蒙子譽卻微微一笑道:“本王也是惜命之人,更想回去救陛下的性命,如今這個結局再好不過了,還得多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