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君夷同趙九逍同時目光警惕地看向那一群不速之客。
片刻後從車內下來了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
男人已過中年,舉止間都給人一種身居高位的感覺。
且他身邊那些護衛,看起來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片刻後,那男人帶來的護衛竟將趙九逍等人圍住。
“你們是誰?”趙九逍被困,眼神無比狠戾。
慎君夷心中同樣有疑問,隻是他們不認識那男人,那男人卻認得慎君夷,或者說,認識南詔國的大王子,蒙子譽。
隻見他負手對慎君夷道:“五年不見,別來無恙,大王子。”
慎君夷細細回想,這才覺得那男人的身形同與父王會見的有夏王朝的皇帝武德帝蕭桓相似。
“你是蕭……”慎君夷道。
“大王子竟還記得朕,”蕭桓道,“可需要朕替你解決這些人?”
蕭桓的目光看向趙九逍等人。
趙九逍隻覺他的目光暗含殺氣。
“靖淵王,你竟然勾結有夏皇帝,待我回宮,定會稟報王上,讓他治你通敵之罪!”趙九逍斥道。
蕭桓一個眼神示意,便有護衛上前一腳將趙九逍踢趴下。
周圍兩人見狀,打算去護他們大人,卻也被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大王子,你說這些人該如何處置?”蕭桓道。
慎君夷知人情不可輕易欠下,何況對方是他國皇帝,蕭桓如此賣自己麵子,定有所圖。
“多謝陛下相助,本王不勝感激,隻是他們是本王二弟之人,勞煩陛下將他們放走。”慎君夷道。
“大王子千裏迢迢來到朕的有夏王朝,定是路途奔波,一路還要被自己王弟的人追殺,實在太過辛苦。”蕭桓道,“不如朕借你兵將,助你殺回王宮,奪回王位?”
“陛下好意,本王心領,然本王未曾打算繼承南詔王位,陛下不必為我大費周章。”慎君夷道。
“既然大王子心意已決,朕也不強求,但朕知大王子如今定是需要一個安身之地,朕欣賞大王子的才學,想邀大王子隨朕一同回宮,朕可將尚書令之位許給大王子,不知大王子意下如何?”蕭桓道。
蕭桓此言讓慎君夷不由得心中一震,他竟然想讓敵國王子為他辦事?
“陛下可是在說笑?”慎君夷道。
“朕是皇帝,君無戲言,大王子不如考慮考慮?”蕭桓道。
場麵一時靜默。
趙九逍終於緩過了神,對慎君夷罵道:“靖淵王,你這才離開南詔多久,難道就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南詔王子,竟然想為有夏做事,若讓南詔臣民知道,必將犯眾怒受千夫所指!”
又罵道:“我定然要回去稟報王上,公開你敵國奸細的身份,讓你再無顏麵回到南詔!”
“這人太聒噪,”蕭桓沉聲道,“不如給他點教訓,叫他別回去亂嚷嚷?”
蕭桓取來了一把劍,上前交到了慎君夷手中。
慎君夷看著他麵前的劍,鋒利無比,是一把削鐵如泥能一劍封喉的好劍。
慎君夷將劍推回,道:“陛下胸懷令本王佩服,隻是此乃我南詔家事,陛下還是不要插手。”
蕭桓雖自討沒趣,卻也麵不改色道:“朕金口玉言,若大王子能回心轉意,朕在王城為大王子接風洗塵。”
蕭桓說完,令護衛撤下,回到馬車道:“大王子,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蕭桓的馬車還未行幾步,便聽到後麵一聲驚呼,驚呼來自江童。
有一劍自趙九逍胸前穿過,血流不止,趙九逍的喉嚨裏發出將死的咯咯聲。
慎君夷呆立在原地,他沒打算要殺他。
慎君夷原本是想拿走趙九逍偷走他的印信,印信因為方才的打鬥掉在了地上,慎君夷低身去撿,趙九逍卻從後襲擊,慎君夷反手奪過趙九逍手中之劍,本以為趙九逍可知難而退,他卻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劍口。
慎君夷失手錯殺二弟親信,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若蒙子揚知趙九逍死在自己的手中,那此後必將永難安寧。
武德帝蕭桓的車駕調轉回頭,蕭桓見到慎君夷的神色,知他可能是錯殺,便道:“朕微服南巡,路遇流匪,幸得這位南詔王的侍衛同你相救,爾等救駕有功,朕將派人護送壯士遺體回到南詔,並候卿進王城封官加爵以謝此恩。”
隨後,護衛照蕭桓所言,收殮趙九逍的屍身。
蕭桓的車駕再次起行,慎君夷朝著車駕一拜。
慎君夷感念蕭桓恩德,入有夏為官,從此與蕭北情再次重逢,慎君夷卻不知蕭北情就是顧初離。
而蕭北情回宮方知所謂的父皇身體有恙果然不過是他母後的一個借口,隻因蕭桓久無皇嗣,卻又執意微服南巡,朝臣對皇後娘娘杜若清施壓,杜若清逼不得已派人接回蕭北情。
這一切過往仿佛曆曆在目,慎君夷正是為還清武德帝蕭桓的人情,所以才一心籌謀劃策助西川公主蕭舜登基,將並非皇家後裔的蕭北情拉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