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八章(1 / 3)

許諾回到別墅之後,洗了澡就上床睡覺了。打職業的時候過的是美國時間,後來創業也就很少睡覺,趁著有空,他也想多補一些回來。大夫給他安排的作息要求宛如一個退休老幹部,隻是天氣冷,他還沒那麼大勇氣早上跑步去。

裴英智沒有和許諾睡在一起,他怕影響許諾的睡眠質量,當初大夫給他彙報許諾的身體狀況時就讓他十分擔憂,恨不得把什麼好東西全都給許諾灌下去。

他不在時是這樣吩咐人伺候許諾的,現在本人在這裏了,更是親眼看著許諾吃東西,休息。許諾白天會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裴英智也會,好在別墅很大,工作時間兩個人互不幹涉,吃飯時才碰一麵。

這段時間趙澤林給許諾發來的消息基本都是好消息,遊戲的反響很不錯,用戶量也在逐步上漲,隻是他們現在的版本中是沒有付費設置的,如果他們想繼續發展下去,那麼這個事情就必須要提上議程,從一個概念性的東西變成實際,但這叫許諾有些犯難。

他獨自坐在書房裏對著電腦發呆,腦中時不時地閃過這個問題,連裴英智叫他吃飯他都沒聽見。裴英智疑惑地走上樓,敲了敲門,然後推開,看見許諾還坐在那裏,便說:“吃飯了。”

許諾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說:“我在想事情,沒聽見。”

“怎麼了?”裴英智問,“工作上的?”

許諾本來不想多說,但轉念一想,這種問題問一問裴英智說不定會有不錯的建議,畢竟奸商。於是許諾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公司現在情況發展得還不錯,但是有件事我很糾結,我想做點比較純粹的東西,起初對付費這部分沒有好好做計劃,現在擺上來,我就有點猶豫了。”

裴英智說:“這有什麼可糾結的?你覺得付費會影響你的夢想締造?”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諾說,“我知道,好的遊戲是值得花錢的,但是這個的基礎是遊戲本身需要購買,在一次性消費之後就沒有其他了。但是我當時為了下載量並沒有設置成付費下載,所以問題來了。”

裴英智在房間裏走了幾下,轉過身來對許諾說:“其實你大可不必想得這麼複雜,有的人有大把的時間投入到遊戲裏,有的人就是有錢,拿錢換時間,遊戲最公平的一點是讓每個人通過自己的方式達到目的,你僅僅隻需要不讓免費玩家變成付費玩家的NPC,那麼其他的就都不是問題,你所謂的遊戲公平性也不是不能實現。在商言商,你的投資人可不會管你糾結了多少事情,這個東西到最後你告訴他們不能賺錢,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他們又不是開福利院的。”

“可能我還是太理想化了。”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裴英智說,“理想化其實是個很中性的詞,一點也不幼稚,這個東西是奮鬥的終極目標,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填飽肚子,保證基本的生活需求。我不否認乞丐也有理想,但是我想他們如果就躺在那裏想必是沒有辦法完成的。聽著,當你還沒有能力的時候,你會向很多事情妥協,一旦你成功了,大家就會隻記得你的光鮮亮麗,任何負麵的東西都會變得可有可無。人是趨光動物,懂麼?”

“那你有向什麼事情或者人妥協過麼?”許諾問道。

“我不記得了。”裴英智想了想,說,“可能他們現在已經消失了吧,我也不需要再向別人妥協了。”他的手朝著許諾指了指,“除了你。”

“你如果不刻意地談情說愛。”許諾鄙視地一笑,“我想我們還是能和平交流的,至少在經商這方麵,我確實有很多需要向你討教的東西。”

“我是不是該慶幸我還有‘有錢’這個優點?”裴英智不計較許諾的口氣。

“所以你可以給我投多少錢?”

“這個呀,得讓我好好想想。”裴英智眼睛稍微眯起來,像是奸商的笑容,“我投得越多,我就越是你的大股東了,你甘心麼?”

“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許諾說,“反正大家隻會記住我的名字。”

裴英智說:“你還是先實現盈利模式吧,等到那個時候,就是你選擇風投而不是風投選你了,初輪的時候我給你講的那些可別忘了。”

裴英智也許不擅長談感情,但是在商場上,他確實是個好老師。兩人單獨相處的這段時間裏,裴英智幾乎每天都在給許諾講東西,可能是經營思路也可能是公司管理,更多的是自己的一些經驗。許諾聰明,加之自己也有一些逐漸成長的經曆,即便裴英智說的一些十分晦澀難懂的概念他也能很快理解。

有一次,裴英智提到了一些英文術語,許諾隨口就回答了上來,裴英智問道,你有在學習英文麼?許諾點頭說,可惜我沒什麼語言天賦,學得不快。

此後,裴英智就十分注意語言交流方麵的事,一句話裏夾雜著很多常用的詞句。他講中文的口音和蘇哲相同,但是口氣相差甚遠,蘇哲那個腔調垮下來是真的紈絝,裴英智就是高高在上的。隻是他講英文的時候輕鬆了很多,他自己說會不由自主地吞連很多單詞,給許諾講的時候咬字就十分清晰,悅耳動聽。

語言是一門實踐學科,這樣下來,許諾自己都覺得自己長進了不少。

但是裴英智一個字一個字教他的時候讓他覺得有些尷尬,裴英智靠他近,恨不得貼著他的嘴巴說話,卻總是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好像想多了的隻有許諾自己。

許諾寧願做《5年高考3年模擬》。

北京下了一場雪,天空像是洗過一樣,難得地幹淨明亮。外麵的雪堆得厚厚的,許諾一大早就跑去了院子裏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男人心中永遠住著一個少年,許諾也不例外。裴英智從二樓的窗戶探出頭來,看著院兒裏的許諾,喊道:“你多穿點再出去玩,別凍著。”

“我又不傻!”許諾不太樂意地回複,“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中年人!”

他用雪堆了一個大魄羅出來,圓圓胖胖的,伸著舌頭好像在地上滾一樣,隻是不一會兒,鵝毛雪花又下了起來,許諾的手和臉凍得通紅,自己卻沒什麼感覺,整個人被那股子興奮勁兒籠罩。

裴英智在二樓的書房裏工作,忽然聽見許諾在外麵喊他,他趕忙跑去窗邊拉開窗戶,許諾早沒了身影,雪地裏留下了兩個字。

“傻逼。”

裴英智無奈地笑出了聲,心中有種飽脹的感覺。

他下樓去,許諾正好在換鞋。許諾剛從外麵回來,適應了一陣之後就感覺手掌滾燙滾燙的,裴英智過來握了握他,說:“我看看,別凍壞了,怎麼不戴手套?”

“我哪兒知道會這樣。”

他在雪地裏玩就好像溫水煮青蛙,自己覺不出來冷,但是過後就受罪。許諾把手抽了回來,說:“別握著,疼。”他說著用鼻子嗅了嗅,問,“中午吃什麼?”

“我叫人做了紅燒肉。”裴英智說,“鼻子倒是挺靈。”

“解禁了?”

“不準多吃。”

盤子下麵有熱水溫著,就算許諾等手上的熱辣勁兒過去得差不多,菜也不會變冷。許諾往自己碗裏夾了幾塊肉,他這段時間嘴巴清淡,好不容易有點葷腥能吃,動作就有點急。裴英智說:“差不多得了,別吃多了不消化,又沒人跟你搶,那麼毛躁幹嗎?”

“你閉嘴!”許諾說,“吃你的飯,說個屁的話。”

“喲嗬,你倒教育起我來了?”裴英智反笑,“這段時間身體有什麼感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