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夕,並不知道鍾離瑾這邊兒的情況,她在小雲朵中間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直接就繼續投入到了三千世界。
等小夕有了感覺的時候,總感覺空氣都帶著陰森森的。
她不太舒服,簡單的動了一下,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老舊的屋子裏。
屋子是老舊的土房子,自己的身上還穿著大紅的嫁衣,有幾個人在自己的身後忙碌,而每個人的臉上都異常嚴肅,完全沒有婚禮該有的欣喜和熱鬧。
不過也是,嫁女兒嘛,也很少見到開開心心的把女兒嫁出去的。
不過這個家庭,生活環境可不咋好,明顯的土房子,身上的大紅嫁衣是新的,可是屋子裏其他人的衣服都比較破爛,好一點兒的還是打的補丁,洗的幹幹淨淨的。
這些人的衣服,仿佛跨越了幾個時代,穿的都是家裏的古董了,是真窮。
而身後的床上,明顯很薄的被褥,屋子裏除了眼前這個早就掉了漆的衣櫃,還有一麵照不清楚人的銅鏡。
這就是這個家庭的全部家當了。
小夕腦海裏已經在想著這個到底是什麼時代,自己該怎麼帶領家人發家致富的時候,自己的頭皮一痛。
小夕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那個給她梳頭的婦人,苦著臉皺眉,身上的苦相更加明顯了。
她的表情沒有悲喜,隻有麻木。
她看著小夕,皺著眉說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小夕沒來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不是祝福的語調。
小夕想閉上眼睛接收一下原主的記憶,可是跟著,她的頭發便又是一疼。
小夕抬頭,看到銅鏡裏那個婦人的臉帶著一絲的模糊,模糊中還帶著幾分愁苦。
“姑娘,嫁了就好好過日子,張家日子好,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這話,聽著不祥。
小夕皺著眉,想說話。
“別說了,村裏多少女人大多都是這麼過來的呢,你認命了吧。”
不是,現在什麼情況,我為什麼要認命?
我要嫁的男人,是病秧子啊,還是快不行了,還是他有啥大病,還是怎麼著?
而婦人似乎勸完了,看小夕沒有繼續鬧,然後才繼續給小夕梳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周圍忙忙碌碌的人進來進去,但是卻沒有一絲的聲音。
這語氣,一點兒也不像祝福。
最後,小夕的臉上被擦了胭脂。
胭脂的質地並不好,小夕感覺自己的臉像紅屁股,可是還是忍住了沒有說。
如今的氛圍,讓她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張家的花轎進村兒嘍!”有人喊道。
小夕感覺扶著自己的婦人身子一抖,然後說道:“妮兒啊,好好過日子啊。”
婦人似乎想哭,可是到底還是忍住了,聲音又變得沒有起伏,仿佛生命就變成了一道枯井。
而那幾個剛剛在房間幫忙的人,此時就站在她的房間門口,直愣愣的看著她,什麼也沒說。
院子裏沒有燈,如今還都是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