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個兔唇的孩子。
他的出生,讓所有在場的親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她眉眼清秀,可是唇間,卻有一道溝壑,上牙膛都豁開了,像一個被撕破的布娃娃。
她看起來那麼的紮眼,嚇到了所有的人。
原主的爸爸沒有看她,原主的媽媽目光黯淡。
隻有原主的奶奶,看著這個小生命,最後還是緩緩抱起了她,隻是眼裏卻多了愁苦和優思。
一個月後,原主的媽媽離開了這個看不到希望的家,這一走,到死,原主都沒有再見過她。
爸爸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奶奶帶著她求醫問藥,可是,得到的結論卻都是那麼讓人絕望。
生活的苦難永遠不止貧窮和物質的匱乏,或者疾病的折磨。
後來,生活的重擔和心裏的壓力之下,父親去世了,那個家裏,隻剩下原主和奶奶。
原主更是每天都不敢哭,她笑著看著奶奶,高興的給奶奶比劃著講故事,祖孫倆其樂融融。
一張怪異的臉,永遠說話含糊的嘴,讓她成了學校裏麵被人嘲笑的怪物。
放學或者上學的路上,總是有那麼一群熊孩子,帶著戲謔的表情,圍在她的身邊,挖苦她,嘲笑她。
可是原主隻是低著頭,快步跑回家。
那些熊孩子,對待原主,先是調侃,然後推搡,將原主打倒在地,看著他們眼中的“怪物”狼狽的趴在那裏,聽著她連哭都是模糊不清的啜泣,然後哈哈大笑。
他們喊著她怪物,他們把她當做沙包,他們把沙子塞進她的嘴巴,他們不停嘲笑著:“怪物。”
有時候,那些壞孩子還會把她摁到在地,將鞋子塞進她的嘴巴,然後問道:“怪物為什麼還活著。”
原主總是躲在角落裏,她大哭著,然後擦幹眼淚,像沒事兒人一樣回到家裏,想一個小太陽一樣,照亮奶奶。
她是怪物,可是,她也是奶奶的唯一。
在奶奶的多次奔波之下,原主終於遇到了好心人,遇到了一個可以幫她籌錢治療的慈善機構。
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推上了手術台,從腰間取出骨頭,在移植到嘴裏填充,經曆過傷口感染,輕輕碰觸,那些濃水就會流進口腔。
可是原主從來沒有哭過。
她哪裏都是鑽心的疼痛,可是,皺著眉,她都忍了下來。
手術台下,還有她的奶奶等待著她。
經曆過十幾次手術,一直到了原主12歲那年,才有了一張正常的臉。
她不會說話,奶奶一遍又一遍的教她發音,別人可能學一遍就會的詞語,她可能要說上幾十遍幾百遍,才能聽起來和正常的是一樣的。
原主越來越大,每一次原主離開家,都會情不自禁的回頭去看,看看自己已經白發蒼蒼的奶奶還在不在。
每次,都能看到奶奶就站在原地,微笑著衝她擺擺手,那瞬間,仿佛心就能被填滿。
原主以為,隻要她足夠堅強,足夠樂觀,就能跑贏所有的悲痛,可是她輸了。
在她十五歲的那年,她的奶奶查出了癌症,讓這個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孤寡老人,還在讀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