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聽到鍾離瑾說的這句歡迎回家,眼睛歘的就紅了。
他點點頭,然後抬腳邁進了院子裏,然後紅著眼睛,看著門外的幾個人。
“都進來吧。”
鼻音有些重。
他很想笑著和他們說,歡迎來我家做客。
可是想到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和如今的破敗,估計沒幾個人會願意聽到這種話。
誰願意去一個凶宅做客?
“謝謝。”小夕第一個應聲,抬腳就跟了進去。
而北堂彩兒,則是直接脫了身上大紅的披風,順手就扔到了馬背上,露出了裏麵黑色的緊身騎馬裝。
蘇源則是象征性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這才都抬腳進了郭宅。
郭曉的眼裏浮上了一絲感激。
院子很久沒住人了,到處都散發著破敗的氣息,院子的花木沒人打理,長的更加的隨心所欲。
幾人踩在小路上,仿佛打開了塵封的門,門裏是二十年沒變的歲月。
沒有人說話,但是每個人的心裏都非常的沉重。
尤其是郭曉,他幾乎是貪婪的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眼裏帶著別人看不懂的悲慟。
“20多年了,如果真的想查什麼的話,可能也差不出來了。”蘇源說道。
郭曉沒有回答。
“那也不一定,就算是故地重遊,回來看一看。”北堂彩兒看了郭曉一眼,然後說道。
她忽然,有些理解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任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的家,就在這裏,大半夜的也該忍不住的。
唉,不該責怪他耍酒瘋,早點兒趕過來就好了。
鍾離瑾說道:“也許這裏有別人沒有看到過的地方呢?”
幾人每個房間都看了一眼,裏麵都是灰塵,但是裏麵的東西都還很齊全,一個書房裏甚至在桌子上還擺著一本書,仿佛主人隻是臨時出了一趟門,隨時會回來翻閱。
郭曉拿起那本書,看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書放到了書架上。
看到了這個行為,北堂彩兒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小夕一眼,又看了郭曉一眼:“抱歉啊,據說是當年顧叔叔讓我們北堂家幫忙照管這裏,這裏的東西都不要亂動……”
是沒亂動,但是也沒照管就是了,否則這灰塵也不會這麼厚厚的一層。
聽到這話,小夕和郭曉的神色都有些疑惑。
“顧威?”
北堂彩兒點點頭:“這事兒我聽我父親喝多了的時候提起過,當時郭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顧叔叔快馬加鞭,連著幾夜,換馬不換人,到了這裏的時候,據說腿都站不穩了,還滲著血,他處理了後事,然後暗中拜托父親照看這裏……”
郭曉聽了,喉嚨動了動,他想反駁顧威就是偽君子,可能是在人前假裝的。
可是看著北堂彩兒抱歉的神色,就是沒說出來。
“顧威吩咐的,沒在江湖聽說啊。”鍾離瑾看著小夕,則是反問了一句。
“顧叔叔本來就沒大張旗鼓,是偷偷說的,要不是我父親喝多了,這事兒大家都不知道,當時周圍好多人都誇我們北堂家重情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