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朦朧中從醫院的監護室裏醒來。
安枳熙睜開眼的時候張誌遠坐在自己旁邊。
“感覺好些了嗎?”張誌遠湊上前來關切地問。
沒有力氣地點了點頭,腦海中開始浮現那幾行信件裏的內容。
“我知道你現在關心的是什麼,可是熙熙身體更重要啊!”張誌遠說這話的時候喉嚨一片模糊。
安枳熙歎了口氣:“我知道。現在我就算想要找到夏桐,也找不到了。隻是,我隻是有點想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誌遠,電視裏說夏桐死了。你信嗎?”
張誌遠聽到這話的時候身體猛然一顫:“你說什麼?”
眼淚從安枳熙眼角劃出:“新聞裏說夏桐家的別墅著火了,他們全家都死了。”
張誌遠有些不敢相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安枳熙把那封信遞給張誌遠。
張誌遠把好看的信紙展開,上麵夏桐的字跡清晰明了。
張誌遠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安枳熙,卻被安枳熙的破涕為笑嚇到了。
“誌遠,也許真的是命運給我們開了個玩笑。我們緣分太淺,誌遠這陣子謝謝你了。”
安枳熙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握住張誌遠的手,他的手因為受到驚嚇有些冰涼。
張誌遠搖搖頭:“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曆史故事,我想等你身體好了帶你去個地方。”
安枳熙嘴角微微牽動:“就算那是我們前世的故事,又能怎樣,我跟夏桐此生也見不到了。”
張誌遠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黃色的包裹,裏麵是一個銀色的手鐲,在微黃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這個手鐲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托我給你的,你收好了。”
張誌遠把手鐲放到安枳熙的手裏,背上包摸了摸安枳熙的額頭就轉身離開了。
安枳熙把手鐲拿到床頭燈的燈光下仔細觀察,這手鐲精致典雅,內側刻了一小行字,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
見花如寒。
安枳熙有些對這四個字有些不解。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上麵是張誌遠打來的電話。
“看到那四個字了嗎?”電話那頭的張誌遠身後一片安靜。
安枳熙輕輕嗯了一聲。
“剛才說的很重要的朋友,是他。”
安枳熙瞳孔微微放大,手裏的手鐲在燈光下開始微微發熱。
“他臨走之前讓我一定把這個給你,他說希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一切就都會明白了。”
安枳熙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我們明天就去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張誌遠才回答說:“他說如果來年花開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再讓我帶你去那個地方。”
安枳熙沒忍住淚水,用力握著手裏的手鐲。
“對不起熙熙,我覺得我們應該聽夏桐的。”
“誌遠,夏桐已經不在了,你現在告訴我要等到春天,我怎麼能做到啊!”
安枳熙大聲地哭了出來,聞聲而來的護士拉開病房的門跑到安枳熙身邊示意她情緒要冷靜。
張誌遠把電話掛掉,安枳熙無力地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把夏桐的信展開:
“等到明年花開,我就回來。
如果等到落花時光,那麼就請忘了我吧。”
手鐲上的見花如寒
張誌遠嘴裏的等到花開時刻要帶自己去的那個地方。
窗外的夜空倒映著這片土地上的場景,過濾掉了所有的喧囂和吵鬧。
把交織在空氣裏的愛戀和想念化成一顆顆明亮的星星,在漆黑無邊的萬某高空,孤獨地頻閃著。
時間是殘忍的,他在無形中一點一點把我們所有的情緒都剝削露出最可怕的白骨,暴露在空氣中,一天一天,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