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哭聲委婉淒切,如歌如泣。
“嗚嗚嗚。。。嗚嗚嗚。。。”哭聲蕩氣回腸,連綿不絕。
“嗚嗚嗚。。。嗚嗚嗚。。。”是蚊子嗡鳴?蒼蠅盤旋?煩死人了!能不能不嗚了!死人了呀?
我煩躁啊!最討厭這種生生不息抵死綿長又奈何不得的心緒。就像你身懷絕世武功,馬上要為民除害,光宗耀祖,名揚天下。胸中一腔熱血沸騰,眼看就要溢出,結果害蟲居然隻是個還吃著小爪子流著長鼻涕,隻會嚶嚶求饒的蠢萌小怪獸!
打呢,你下不去手,不打呢,它可是轉頭就會破壞莊稼、吃掉房屋、隨地拉屎、汙染環境、惡貫滿溢的對手!你那一腔的熱血,滿身的本事無處發泄,隻能咬牙切齒,扯頭發!
“嗚嗚嗚。。。嗚嗚嗚。。。”真心好煩!但我是個什麼人?我可是最能隱忍,最風清雲淡的佛教徒!我深吸幾口氣,壓製住自己煩燥想暴走的心情,結跏趺坐,默念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礙。以無所得故。。。。
我的心漸漸清明起來,如有一股暖陽映照我身。。。
“熹微!熹微!”朦朧中聽見有人喚我的名字,聲音軟萌,好熟。我吃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臉稚嫩的臉,齊劉海,挽著雙平髻,兩側各插著兩朵粉白杏花簪,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緋紅,看見我醒了充滿了難以抑製的驚喜。
“如飴。”原來是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小師妹。我有氣無力地喚了聲她名字,她激動得又哭又笑,眼淚像斷了線的玻璃珠子,不值錢地一個盡地掉。
哎呀媽呀,原來夢中是她在哭呀!怪不得我頭痛呢!我這是還沒死嗎?還在人間?但一睜眼就看到她在哭,我還真想死過去好了。。。太困了,眼皮好重,不想理她,先再睡會,接著又迷迷糊糊的了。
好像聽到如飴又在喚我,過了一會周圍又嘈雜起來。
口中有一股溫熱的湯水浸入,全身迅速溫暖起來,有了些力氣。我再次睜開眼,看到周圍站了好些人,站在我床邊的一臉擔憂的少主閭丘昱心,淚眼迷蒙的小師妹林如飴,還有齊風齊雲雙生子,大師兄陳弦知。。。還有我的靈夜。
原來我真的沒死呀!心裏有一絲竊喜。
我嘴角扯出一個熹微招牌式微笑,但聲音嘶啞著說:“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我這人從來都是一個很大氣,很得體,很風清雲淡的君子。
“什麼沒事呀!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你要是再不醒我,我。。。我就去殺了那項紓傑!”如飴紅著一雙眼低吼道。
“別!”我臉上一陣尷尬,拉了拉如飴的手皺眉道,“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掉河裏的。”
“胡說!我親眼看見是他用佛印掌打你下河的!”如飴騰地一下站起來吼道,杏眼中全是怒火。
我更尷尬了,這不明擺著我技不如人嗎?雖然那個姓項的是使了點陰招,勝之不武!但我其實是可以避過那一掌的,隻怪自己當時腦袋昏了吧,這都沒反應過來!
但再怎麼我也是要臉的,輸也要輸得有骨氣,謊稱腳滑可比我這時大肆宣揚對手出陰招好得多吧,免得別人反咬我一口,說我輸不起,毀人名聲之類難聽的話!這個啞巴虧,我吃了!我暗暗為自己的機智、大氣與沉穩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