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不。。。不要殺我。。。”賢王觳觫哀啼,像見鬼一般。
子宬沒有說話,笑容更濃更盛。
他把賢王推到河邊,麵朝那些士兵,道:“本王要幹什麼?本王要讓他們睜大眼睛看你死!知道束手無策是什麼感覺嗎?知道眼睜睜看著至親死在自己麵前是什麼感覺嗎?我來教教你們!”
劍又往裏送了兩分,更多的血從賢王脖子裏流出來。
賢王嚇得麵如死灰,全身抖如篩糠。
“都是皇子,憑什麼待遇天差地別?你的好運氣是不是該到頭了?今日,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子宬湊近了對著賢王耳朵說完,狂笑一聲,手中的力道一上,賢王脖頸處噴出一片血,身子抖了兩下,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子宬腳一踢,賢王的身體“撲通”一聲掉進了河裏,“咕嚕咕嚕”沉了下去,河中頓時泛起一片緋紅。。。不一會兒又迤迤然淡去,如同什麼沒有發生過一般。
空氣死一般的寧靜,河水的喧囂聲都聽不見了!
對岸的士兵大氣都不敢出,直愣愣地看著賢王被殺入水的一幕,做夢一般。
我也愣往了,就這樣把賢王殺了?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這人仿佛是想當著全天下人的麵說:我就是個魔鬼,我要與天下為敵,你們能奈我何?
我回過神來,拉起子宬往洞中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我停下了腳步,回對看向他。他眼中赤紅淡去,神色淡然如常,先頭那個魔鬼如同幻覺。
“你這是要和整個南越為敵呀!賢王是現今南越帝的胞弟,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殺了他他決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蹙眉。
“那又怎樣?左右都是殺,不如殺個痛快!”子宬冷道,慢慢向前走。
我也放慢腳步,和他並肩而行。
“這麼多年了,宮文禮一直想殺我。”子宬聲音沒有絲毫感情,似乎在說著別人的事。
他口中的宮文禮應該就是賢王。。。
“從我母妃去逝那年起,我失了勢,他就不斷地找各種辦法殺我!第一次是我被關在漆黑的地牢裏,有一天他來送吃的,竟然有肉!我當時還天真地以為兄弟情深,嗬嗬,肉裏是有毒的!原來他以前對我恭敬有加、鞍前馬後都他媽是騙人的!他早就恨透了我,一心想我死!但我命大,沒有死!還因為這事,我母妃的案子又被人翻了出來!武帝心中也起了動搖,就又把我放了出來。我還真該謝謝這個表裏不一的弟弟!”子宬輕笑一聲,笑得冰冷。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地洞裏光線昏暗,他的眸子晦暗不明。
“他為何如此恨你,非要至你於死地?”我問,我記得子宬大婚那天也是鬧出了好大的動靜。
“為何?帝王之家哪有什麼兄友弟恭。”他聲音很沉,帶著些許沙啞,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我記得有一年,那是他七歲生辰,我去給他送禮物,天色都暗了他一個人坐在寢殿裏不聲不響。我問他怎麼了?他反問我一句:是不是父皇不來了?父皇忘記了?我當時說我記得的。但他卻把我的禮物狠狠地扔在地上說為什麼我的生辰父皇會記得,而他卻忘記?那是他第一次衝我發火,但說完他又惶惶向我道歉。。。我當即聽白了,原來他是恨我的!”
“她母妃恨我母妃,他恨我!不需要太多理由。”說完,他又輕笑一下,似乎覺得諷刺。
在滅佛運動之前,武帝是獨寵珍妃的,子宬也是眾星捧月。盛極一時的榮寵必定會招來蛇蠍般的嫉恨,確實不需要太多理由。
世間事就是如此,別人恨你不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付出不夠多,而是因為你太好太明亮,襯得別人暗淡無光。
“你先頭怎麼了?有點不像你。”我淡淡地問。
其實我是有些擔心,他那個樣子像是走火入魔般,但我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在意,怕傷了他,隻好裝作隨口一問。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我,他的眼中深邃無光,像一個黑色的漩渦,一不留神就會被吸進去。
“嚇到你了?”他眼中又黯淡了幾分:“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洞中很靜,靜得聽得見自己的心跳,我下意識覺得這樣的他很危險,也很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