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雲殿內,燭火微暗,空氣中迷漫著一股濃鬱的藥味,與燭火的味道交融在一起,讓人窒息。延綿的輕羅紗帳無風搖曳著,忽然覺得大殿突兀地空曠起來。
姬霄快步走入寢殿,看見父親閉目躺在床上,臉色蠟黃,雙目深陷,形容枯槁,這還是原來巍峨如山的父親嗎?姬霄心裏酸楚,不禁紅了眼。
“二哥,你終於回來了!”姬熙回頭看到姬霄,哭泣著一頭紮進姬霄懷裏。姬霄一手摟著妹妹,一手摸摸她腦袋,哽咽著說:“嗯,對不起,二哥回來晚了!”
“二哥,你怎麼才回來呀!”姬熙一邊慟哭一邊說。
“霄兒!”姚氏從一邊軟榻上撐起身子,嘶啞地喊道。
“母親!”看著母親雙鬢微白,臉頰消瘦,姬霄忍不住淚水滑落:“母親,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日夜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事。。。”姚氏抱著姬霄哽咽著說。
“母親,父親他是中了什麼毒?”姬霄擔心地問。
“你父親幾個月前突然病倒,開始以為他是受了風寒,吃了幾副藥,卻沒想到日漸虛弱,一日,吐血不止,後就一直昏迷不醒。莫醫師說你父親身中三種劇毒,每一種都會讓他致命,但這三種劇毒又在他體內相生相克,如隻解一種毒,另兩種便會立即毒發,除非同時找到三種解藥,否則你父親隻能如此日漸枯槁。”說完,姚氏又淚水漣漣。
“找到下藥之人沒?”姬霄恨恨地問。
姚氏搖搖頭:“莫醫師說這毒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潛伏期,並不會立即顯露,除非本身外因染病才會引得毒性蔓延全身。所以你父親風寒之後就病倒了。”
“母親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讓父親就此長臥病榻的!”
“嗯,你回來母親就放心了!天可憐見,你從未離家這麼久,在外麵可有受苦?”姚氏心痛地說。
“母親放心吧,孩兒已經長大了!”姬霄有些不好意思,從小母親更溺愛自己,有什麼事都有大哥擔著,所以自己張狂又任性,在母親眼中自己就是個頑劣的小孩子。
“你不說,就當母親不知嗎?那日封菖匆匆而來,莫醫師和你師父就立即下山去了。霄兒,萬事別一個人放在心裏,你還有母親家人。。。”姚氏拉著姬霄的手語重心長道。
“孩兒知道了,孩兒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
姚氏這才注意到姬霄身後亭亭而立的少澤:“這位是哪家姑娘,怎麼有些眼熟?”
“母親,這是孩兒妻子,少澤。”姬霄坦然介紹道。
少澤臉色緋紅,在一邊有些惴惴不安。
“少澤?你是那製琴師?”姚氏有些恍然大悟。
“啊?你是少澤哥哥?”姬熙也大吃一驚。
“是的,少澤本是女子。”少澤垂眸道。
“霄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姚氏嚴肅地看了姬霄一眼,姬霄心裏一振,聲音都顫抖了,急忙說:“母親,您不同意嗎?少澤可好了,人又美心地又善良,陪著孩兒出生入死,不離不棄。。。”
“看把你嚇得。。。我是說婚姻大事,你倆就這樣私定終身,你也不怕委屈了人家姑娘!”姚氏笑了笑,自己一直不放心的孩子終於長大了,還帶回來這麼嫻靜優雅,楚楚動人的女子,這是近幾個月來最讓人欣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