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副什麼尊容，也配得上我軒轅鈺？”
“鳳雲晴，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鈺哥哥明明都不喜歡你，卻還要上趕著去勾引他！”
“鳳雲晴，你個煞星。你早該死的，哪來的臉活著……”
有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爭先恐後地擠進鳳雲晴的耳中。
那些聲音有男有女，分別來自不同的人。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對她抱有極大的惡意。
那些惡意層層疊疊地疊加在一起，像是組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巨大的網，朝著迷霧中心的鳳雲晴鋪天蓋地擠壓而來。
她甚至可以看見迷霧之中越來越多的那些人影。
那是軒轅鈺、那是江映雪，那是上一世，鳳家眾多無辜慘死之人！
在濃重的迷霧中，鳳雲晴根本看不清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麵容。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的口中都不斷叫著鳳雲晴的名字，一邊張牙舞爪地朝著她一點點圍攏過來。
鳳雲晴被團團黑影圍在中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藏在記憶之中一直沒法忘記的那些事情，重新浮現出來。
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一幕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她忽然開始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重活了一世，還是如今身處的這一世隻不過是她的黃粱一夢。如今夢醒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滴答、滴答——”
忽然有水滴聲傳進鳳雲晴的耳中。
她有些恍惚地低頭看向自己腳下，入目所及隻見一片猩紅。
再回頭望去，身後是堆積如山的屍體。所有的屍體，對於她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些眼熟。
“鳳雲晴，鳳家所有人都因你而死，為何你這罪魁禍首卻還偏偏好生活著？”
一聲模糊的質問不知從何處傳來。聲音忽遠忽近，隱隱帶了些蠱惑。
然而本該受到幻境哄騙、處於失神狀態的鳳雲晴，卻在此時忽然一個激靈，眼眸瞬間恢複了清明。
她看著因她醒來而變得開始扭曲的四周，眸中的冷意隻多不少。然而話出口之時，卻帶了明顯的嘲諷。
“隻有懦弱的廢物才會一直沉浸於過去的傷痛。我重活一世，足夠強大，足以手刃仇人。你以為這點小把戲還會對我有用？”
其實除了周圍正在不斷消失的幻影，她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影子。
可偏偏就在她這番話出口之後，也不知是不是那製造幻境的人也無心再浪費時間了，原本還隻是緩緩消失的幻境瞬間崩塌。而鳳雲晴眼前的迷霧，也在這個時候終於徹底散去。
鳳雲晴心底鬆了口氣。還來不及打量自己如今到底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一抬眼，便見有道人影忽然竄出來，落在了她的前方。
是之前闖進車隊救走軒轅鈺的那人。
他仍舊穿著一身黑色鬥篷，臉被那張白色麵具遮得嚴嚴實實的。
可是不知為何，鳳雲晴卻總覺得，這個“人”，此刻正在緊緊注視著她。
“你很不錯。”
一個聽不出年齡的男聲出現在鳳雲晴耳邊，卻又仿佛是從四周不知哪一處的樹林裏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