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特有的細膩陽光透過玻璃投射進來,將房裏的一切擺設鋪上一層柔和的光芒。
寂寂。
她的腰彎著,男人的臂彎是唯一著力點。
微微睜開一線眼,目光所及裏,男人背後有光進來,灑遍他的輪廓,落在他的發上。
這片光,晃了她的眼。
在對方把呼吸渡過來時,她閉了閉眼,心底蔓開一抹歎息,從最開始的無所適從,變成了縱容。
“昨晚,你們都喝醉了。”莫晨曦坐在床沿,肅著臉,掀眼瞪向抱臂斜倚著衣櫥的男人,咬牙,“醉得不省人事,我一個個送回房間的,還不肯上樓。”
白灝臣低低咳了聲,“以後我不會讓小箏喝成這樣了,喬叔也不行,喬叔年紀大了。”
“可不是,他昨天晚上來拉著我坐在床頭說了老多話了。”想起那些沒來由的話,莫晨曦心頭浮現幾分鬱悶,看白灝臣的目光裏摻雜了很多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東西。
白灝臣劍眉微挑,“我倒是沒見過喬叔喝醉的樣子,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呃……忘了,就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聽得我都糊塗了。”莫晨曦摸了摸鼻子轉換話題,下巴往沙發那兒抬了抬,“我們的禮物你還沒拆呢。”
“這個,是白箏送給你的,這是喬叔送給你的,這是我送給你的。”
她一份份地分開來,以防混淆。
白灝臣直接拿了她的那一份,打開來,裏麵是一張刺繡手帕,
莫晨曦有點緊張,畢竟這份禮物太“輕”了點。
“你要什麼有什麼,我要是用錢買的,你也肯定能很輕易得到,所以我就繡了這個給你。唔,這可是我自己繡的,上麵有你的名字,全世界獨一份,你有錢也買不到第二份!”
聽她一直在強調“獨一份”,白灝臣眼角眉梢都浮了層淡淡笑意,側首,黑亮的眼眸睨過去,“就沒有其他什麼特別含義了?”
莫晨曦眨眨眼,“沒,沒有了。”
其實有的。
唔……矯情了來說,這是他們家女眷的傳統,母親經常幫父親做手帕,什麼場合的都有,折進西裝裏的,折進口袋裏的,折進衛衣裏的,一針一線都是母親捏著針繡出來的,用舊一條就接著做一條新的出來。
母親是個賢惠的女人,有這份耐心。
晨曦自問及不上母親,但清晰記得母親對她說的那句話:做條手帕讓他帶著,也讓他記掛著。
當時她就覺得這份小心思,很浪漫,很溫暖。
但是吧,也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捏針給一個男人繡帕子。
想想都覺得羞澀。
白灝臣捏著帕子,放到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人神清氣爽。
莫晨曦道:“這香味可以安神助眠,但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白灝臣在床沿坐下,對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四指彎了彎。
相處久了,莫晨曦自然而然就明白他的意思,把手放上去。
白灝臣握住手,順勢把她拉到大腿上抱著,淡淡的目光從額頭逡巡而下,不容忽視的目光讓莫晨曦壓力山大。
還沒來得及紅臉,就聽到白灝臣在她耳邊低語,刻意壓沉的嗓音性感得像會遊動的絲一樣穿過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