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跟過來嗎？”黑哥往樓下看去，笑了笑，“在那裏呢，跟一群小孩待在一起。”
樓下的天井裏，白箏蹲在一個小男孩身邊，跟著他一起用竹篾編織蚱蜢和蜻蜓，雖然雙方語言不通，傳授的技藝卻是相通的。
竹篾很薄，一不小心就能把手刮破，白箏的手上已經添了幾道傷口，一個小女孩拿來了紙巾幫他包住傷口，對著他說話。
小女孩說的什麼，白箏是聽不懂的，但或許能猜一下，他從心地回答道：“我喜歡的女孩子喜歡編織這種東西，我想學一下，編幾個送給她。”
小女孩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天真地彎起了嘴角。
這邊，莫晨曦和白灝臣留下來，寨主帶他們去了涼亭，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寨主，秦姐姐和她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秦姐姐說她是不要的孩子。”莫晨曦忍不住問，雖然她知道這不該問的，畢竟是秦晚舟的私事，但如果不問，就沒辦法安慰她。
寨主也沒打算隱藏，道：“小秦的爸爸秦昊，為人仗義，但在感情上，很多情，他瀟灑不羈，不在乎家業，喜歡遊曆，他那種性格應該生活在古代，應該浪跡於江湖，可他偏偏出生在一個有使命的家族。小秦應該是秦昊遵從家裏人到意願娶的妻子所生的孩子，秦昊在外麵還有一個女人，那個是他心愛的人，也生了個女兒，不過那個女人體弱多病，很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她的女兒也在一場意外裏喪命，老秦以性命相要挾才把他逼回秦家，這才有了小秦的那個弟弟，不然秦家就要絕後了。”
說者感慨，聽者唏噓。
“小秦是在南詔這邊長大的，我以前出去過一次，去見她了，不過她那時候年紀小，記不得我了。”寨主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看到小輩成長得這麼出色，他感到很欣慰。
莫晨曦思忖片刻，終是問了出口，“寨主，竹林那邊的石燈，最後一個為什麼是獅子而不是狼？”
寨主眼神微動，笑了笑道：“因為換了，原本是狼，最近變成了獅子。”
“石燈上的動物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白灝臣問。
寨主道：“那些動物，代表著我們的守護神，從前，代表狼的那個人，是我們寨子最崇拜的守護神，可最後，他背叛了我們，利用我們，屠殺我們……”
“屠殺！”莫晨曦背後激起一陣涼意。
“對，屠殺。”寨主站起來，伸手指向一個方向，“我們的寨子原來延伸到那裏，從半山腰到山腳，都應該是一片燈火，是那個人，以某種方式屠殺了大半人，然後逃出去了，所以我們的寨子現在才這麼點人。”
“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寨主愣了愣，搖頭，“你們不用知道這些，就讓這些事情慢慢地隱藏吧。”
“那我呢？寨主，我是否來過這裏？”莫晨曦按捺著激動問道，“我對這裏十分的熟悉，我甚至知道，牆上這邊架子上右上角的鐵盒子裏裝的是普洱，和鐵觀音。”
白灝臣走過去打開來，果然如此。
寨主看著她，目光動容，“你沒來過這裏。”
沒來過？那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莫晨曦腦子淩亂了，“那我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這裏？”
“或許是你母親告訴你的。”寨主說道，“你母親一直很向往平靜的桃源生活，但你父親想要發展他的家族，想要建立一個新的莫家，莫莞沒辦法，隻能跟著他離開了。”
莫晨曦垂下眼睫，腦袋一半空白一半疑惑，她的記憶力真的有這麼好嗎？為什麼連一些小細節都對上號了。
“好了，你們有什麼事情想好了明天再問我吧，現在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寨主說道。
白灝臣牽起莫晨曦的手，“寨主，我們先走了。”
寨主點點頭，用慈愛的目光歡送他們。
等他們走了之後，兩個體魄健碩的青年走進來。
寨主的臉色變得十分淡漠，命令道：“把所有的布置都打亂，大小姐曾經到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改變，不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兩個青年跟在他身邊很久了，聽到這個吩咐，都不禁愕然。
“寨主，這些年您不都是靠著這些不變的情景來想念大小姐的嗎，為什麼她回來了，您反而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