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辰”長長的一吻結束,舒爽的眸中已經帶著淚光,“你不怪我之前的話?”
“不怪。”他執起她纖細的手指,放在唇邊印上淺淺一吻,“我帶你回家,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在黎北辰看來,這個冰冷而巨大的城堡,根本不是家。
但舒爽的心卻因為他的這句話,猛地下墜至零點。
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麼說,他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保不住。
她的小臉,瞬間再度褪為慘白。
“其實我”舒爽急急地出聲,卻隻開了個頭便說不下去,更不敢說。此刻的他臉上眼底都是興奮和喜悅,就像剛得知懷孕的她一樣,她不忍心把真相說出來。
她忘不了聽到那句“不可能保住”時的絕望和失措,這完全不止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淋下那麼簡單!
她經曆過一遍,怎麼忍心讓他也經曆一遍?
“怎麼了?”發現她臉色有異,黎北辰的頭低下一些,更近距離地詢問她。
“我”她說不出來,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樣。
“叩叩!”
門扉上適時傳來兩聲輕響,女傭戰戰兢兢地在門外開口:“黎少爺,醫藥箱我拿過來了!”
“你等一下。”黎北辰這才猛然想起來她的腳底還有傷,他連忙站起來,按住她的肩膀安撫了一句“我馬上回來”便大步走出浴室,朝著房門而去。
“黎”看著他的背影離開,舒爽重重地歎了口氣:她知道,她是沒有勇氣再告訴黎北辰真相的了!
但是這件事情要怎麼瞞過去?她之前和nike達成的協議又該怎麼辦?
浴室裏的水蒸氣依舊氤氳,剛剛的溫存餘溫尚存,但是舒爽卻不禁覺得:眼前的這些,美好得像是隨時會消失得海市蜃樓!讓人隨時心虛而擔憂!
黎北辰很快提著藥箱回來,而舒爽也已經扯了旁邊的浴巾包裹住自己,身形微微搖晃著,嚐試從浴缸裏跨出來。
剛剛坐在浴缸裏的時候,還沒有在意腳底那些細碎的傷口,現在這樣一踩,便疼得她齜牙咧嘴。早知道他會找到她,她就不應該自作聰明地把另一隻鞋都扔出去的!這樣她還能至少保住一隻完好的腳底。
“小心!”黎北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搖晃得險些摔倒的模樣,他神色一凜,眼疾手快地衝過來扶住她,蹙著眉頭責備了一句,“這麼著急幹什麼!”
都等不到他回來麼?
但是看著她吃痛的小臉,他的責怪又化為不忍,最終全部咽了回去。他俯身,默不作聲地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出去放在臥室的床上,然後再打開醫藥箱幫她處理腳底的傷口。
那些細小的口子都是被嶙峋的小石子割出來的,有些比較深的地方,現在還有隱約的血絲在往外冒。黎北辰的目光黯了又黯,抓著她的腳沉默了良久,才認真地出了聲:“對不起。”
先前是他衝動了!
“沒阿嚏!”舒爽搖頭,卻還沒來得及說完便打了個噴嚏。
她一個人在郊外呆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還在馬路邊睡了一覺,真是想不感冒都難!
“這裏有藥!”黎北辰連忙從醫藥箱裏翻找出感冒藥,隻是對著藥品的盒子遲疑地琢磨著,“這種不知道孕婦能不能吃?你懷孕了,我得把事情考慮得周旋一點。”
他的眼底,依舊殘留著對未來的憧憬而興奮。
他這樣的目光,不禁刺痛了舒爽的雙眼:她連輻射都已經經曆過了,這點感冒藥又算什麼?隻是,真相她還是不能跟他說。
“我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舒爽搖了搖頭,主動抓起旁邊的茶杯倒水,“我隻是有點頭疼,睡一覺就能好的。”
說話的同時,她已側過身拉了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兩手卻還拽著他的胳膊不肯放:“你陪陪我,好不好?”就算是海市蜃樓,也讓她多沉淪一會兒好不好?
他的心底不禁發暖,反手抓住她柔軟無骨的小手,緩緩回應:“這麼晚了,我不待在老婆身邊,又能去哪裏?”
舒爽這才放心地睡著。
黎北辰一直等她熟睡,這才小心翼翼地掀開她腳下的被子,把她腳底的傷口包紮好,盡量放柔了動作不弄疼她。直到一切處理完畢,他才安心在她身邊躺下。
他們和好了嗎?
她還懷孕了!
像是地獄到天堂的轉換,讓黎北辰欣慰得有些睡不著。
舒爽是睡著了,但是卻始終睡不安穩,她幾乎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他的懷裏,兩隻小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眉頭緊蹙著無論他怎麼用手指縷都撫不平。
“怎麼辦?”斷斷續續的,他能聽到她的囈語。
什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