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遷的話響在黎北辰的耳邊,字字清晰落耳。
可於黎北辰而言,摧垮又如何?
他留在這便能最近距離看到她,即便不能再在一起,可他能見她的喜怒哀樂。能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扶上一把。
他隻要她過的快樂,這便足夠。
黎北辰不予回答,視線依舊穩穩的落於窗外,周遭風景倒退,這是她的城,是最好的城,他愛這座城。
沒聽到答複,左遷擰眉,心裏麵很窩火,直接來了一個急刹車。
黎北辰的身體迅速的朝前傾,他薄唇抿了抿,剛想問話的時候,耳邊就傳來左遷的躁怒:“黎北辰,拜托你不要跟個死人一樣好不好?”
是,他是愛舒爽愛得深,可也隻是離婚啊,能離婚就能複婚。又不是生離死別,何至於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從我和她離婚那刻起,黎北辰就死了。”
黎北辰薄唇緩緩而掀動。
他的心隻為舒爽而炙熱,不會再為另外一個人鮮活的跳動。
矯情嗎?
是吧。
可內心是真的很痛。
“不是說舒爽和你離婚是因為你發狂像怪物,不是因為舒成棟嗎?既然舒成棟介意你是個怪物,那你就徹底的去除這個怪物的身份啊。”
左遷憤恨的嗬斥出聲,也是氣急,更是恨鐵不成鋼。
黎北辰那雙湛黑的眸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沉靜安然,而唇角上卻劃過一抹苦澀的笑。
因為nike給他注射的那支生物藥劑,他見血發狂成怪物,已經整整六年時間。想要去除,哪裏這麼容易。
何況,那隻有半份資料。
“黎北辰,我朋友拿著那半份資料現在正在研究。他的基地在德國,我知道你心裏麵難受,與其喝酒度日麻痹自己,那還不如去基地直接在身上試驗,凡事都沒有那麼的絕對。研究在身的效果你很清楚不是嗎?”
親體實驗,好壞自知。
他是真不想看到如此一個狼狽頹廢的黎北辰。
要知道,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裴家說私了,可他隱隱覺得裴家沒那麼容易就徹底的作罷。
而且還有一個裴其銘,一個nike,甚至還有一個艾斯,還有中國警方。
與其在c市被人盯著,還不如去德國基地親身試驗。
“黎北辰,隻有你徹底排出你身體裏麵的藥物殘留,你就不會再因血發狂成怪物。你和舒爽在一起,舒成棟還有什麼理由來反對?”
左遷見黎北辰不說話,於是趕緊沉聲警醒。
除卻因血發狂這一點,黎北辰哪裏不是金龜婿的好人選?
而左遷的話是真的警醒了黎北辰,他開始鬆動,應話道:“好,你幫我跟那邊的人聯係,我這邊一打點好就走。”
他沒忘記,那份財產轉讓書舒爽沒有簽收,更沒有忘記裴其揚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事兒。
還有阿冰,還有舒爽在c市今後的路,沒他在的日子裏凡事都說不準。他必須要在離開之前,鋪好所有的路。
“ok。”
左遷一聽黎北辰的應話,這才放下心來,隻要黎北辰答應去就好。
凡事無絕對,但隻要相信不放棄就一定會有希望。
衛哲帶年橙沫到達別墅的時候,左遷正在廚房裏麵做飯,黎北辰靠坐在沙發上麵,闔眼,麵露疲憊之色。
“少爺。”
衛哲走近,尊敬的朝著黎北辰稱呼出聲。
他帶年橙沫走出學校的時候想朝醫院趕出,但想到了黎北辰的脾性,給左遷打了電話。果然,黎北辰在醫院待不住。
“你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聞聲,黎北辰醒目抬頭,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衛哲身後的年橙沫。
在黎北辰視線投射而來的時候,她怯怯的朝衛哲的身後躲了躲。這一舉動,引得黎北辰心中一陣苦。
也是自嘲,嗬看他有多可怕,連小女孩都如此的怕他。
“這是阿冰的妹妹,我明天會帶著她去探望阿冰。”衛哲抿唇,朝著黎北辰如實回稟,也就是說。
接下來好幾天時間他不能跟在黎北辰身邊了。
“嗯,這件事你必須要妥善處理好,有什麼需要你跟我提。”黎北辰掀了掀唇角,柔和了自己的臉色。
忽然之間,他曾想到舒爽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黎北辰,你不要老是繃著臉,你要老這樣,我們以後有了孩子,孩子都能被你給嚇死呢。”
眼前的小女孩都被他嚇到,別說更小的孩子了。
孩子,他和舒爽的孩子,還有可能麼。
想到這裏,黎北辰的眼眸暗下去了幾分。
“是。”
衛哲的應聲將黎北辰的思緒給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