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舒爽接不上來。
她和裴其揚已經錯開了,既然已經錯開,那何必還要留下念想?要不是這次黎北辰出事,她會避得遠遠的。
她這樣的問題,無論落在誰的耳中都會認為她舒爽沒心沒肺,可是,這是問題之本,必須要跟裴正東確定好才行。
“我裴正東說話算數,而你要是不想協議有什麼問題的話就馬上給我滾出去!”
裴正東厲聲嗬斥舒爽,此刻的他視線已經沒有落到舒爽的身上,但那眉目之間的戾氣和厭惡不可遮擋。
聞言,舒爽喉嚨一疼,她有想說的話,可想了想,還是妥協,轉身出了病房。
隻是,現如今的她能去哪裏呢?
裴其揚是在兩個多小時後醒來的。
消毒水味刺激著他的嗅覺神經,疼痛如海水般蔓延襲來,一遍又一遍的推他進痛苦的深淵。
喉嚨律動,他欲起身,但耳側卻傳來低低沉冷聲:“你覺得和黎北辰同歸於盡就是最好的結束?”
父親!
裴其揚聞聲而望,隻見裴正東沉靜繃冷的坐在他病床前的椅子上,那唇更是緊抿成一條直線。
痛苦和血腥包圍著他,而所有的一切都是黎北辰帶給他的。黎北辰是他痛苦的根本,他自然要找黎北辰算賬,哪怕是付出生命,他都要讓黎北辰付出代價。
父親的這番話直接戳中他的心髒,因為,這是他心中最壞,也是最直接的打算。
“如果不是黎北辰我不會成為一個殘廢,母親也不會死!”
裴其揚痛苦的嘶喊出聲。
那眉目之中盡顯戾氣,凸顯猙獰。
“其揚。”裴正東叫了一聲裴其揚的名字。
雖然是vip套間病房,但和裴家比起來不算大,聲音很清晰的回蕩在裴其揚的耳邊,甚至,裴其揚還有回音的錯聽。
父親的神情很淡然,而父親在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唇也慢慢的掀動開來,“黎北辰把我最看重,最寶貴的兒子給害成這樣,你覺得我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裏嗎?”
不會,答案是肯定的。
天下父母都一樣,護犢之意最重。
“爸”
“我知道你此刻的想法,也知道你現在想說什麼。但是其揚,魯莽和衝動並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你知道嗎?”裴正東打斷了裴其揚的話,開始好言相勸,聲音低啞並且拉長:“這次事件將警察招來了,如果我們不提出私了的話黎北辰就會麵臨公訴。你覺得,是讓黎北辰死於意外的慘狀好,還是讓黎北辰在監獄裏麵受苦好?”
裴其揚在警隊待過那麼長一段時間,監獄裏麵隨時都能有意外,可安插人進去也不容易。何況監獄裏還不能做得太過。
黎北辰要是死於被獄警打死那太便宜了他,父親所說的這番話,字字句句都入了他的心。他被黎北辰活生生的扯斷手臂,骨肉被剝奪分離之苦怎能如此便宜黎北辰給黎北辰一個痛快呢?
不,他要慢慢的折磨黎北辰,母親的死和他的斷臂之痛,他要讓黎北辰生不如死!
裴其揚在會意裴正東這話的意思後,那湛黑色的黑眸中折射出一抹冷意與銳利來。
而下一瞬,裴其揚的唇角更是朝上而揚。
裴正東在察覺到他的神情,不,是心境變化時,他趁熱打鐵,“其揚,爸爸不會讓你的苦白受,也不會讓你母親含恨而終。”
對於裴其揚所說的,裴正東的記憶一下子就被拽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時他和阮月梅剛剛初識。
那時的她,眼眸中無懼無畏。
“爸,你給我辦出院手續吧。”
裴其揚“嗯”了一聲後接起裴正東的話。
他既然已經醒來,那就要趁早的恢複工作,不能讓自己頹廢下去,否則哪裏有底氣去朝黎北辰宣戰?
“嗯,我稍後就給你辦。”裴正東明白裴其揚此刻的心思,對於裴其揚的要求,他沒有否決。
雖然他的話奏效了,但他還有話要說。
“其揚,你也知道,世界上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凡事也沒有無緣無故。”
裴其揚靜靜的聽著,他沒有接話,因為他知道,父親的話還有很多,這隻是剛開始的前奏。
他等著父親接下來的話語。
而裴正東在開口說完這句話時停了一會兒,是在觀察裴其揚的情緒,見他神情無疑,裴正東這才繼續道:“舒爽之所以會守在你的身邊是因為和我達成了協議,隻要我私了不追究黎北辰的責任她就和黎北辰離婚並嫁給你。其揚,我知道你還愛著這個丫頭,既然是你想的,那爸爸就幫你達成心願,稍後我會讓助理刊登你和舒爽結婚的消息,結婚事宜你不需要操心,黎北辰那邊等婚禮結束後我們再開始,你,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