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厲聲朝著左遷嗬斥,語氣沉冷冷,不留情麵。
舒爽傷口她沒見,憔悴的樣子她也沒有見,但是——
割腕自殺,那該有多麼疼啊。
一次自殺還不夠,黎北辰還是沒能放舒爽離開他身邊,誰都不能說服黎北辰,那麼,留在黎北辰身邊的舒爽又該是怎樣的一場煎熬和痛苦一場。
身為朋友卻幫不上丁點忙,她很難過,也很痛苦。有一種感覺,是恨不得受苦的人是她,不是舒爽。
聲音沉沉擊中左遷的心,就算他和黎北辰最交好,可舒爽和他也是朋友,舒爽性子是火辣爆一點,可她的為人卻是極好的。
手術室內見到舒爽那般模樣,他心裏麵也很不好受,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對他們說出那番話來。
說到底,那就是希望他們自己領悟啊。
就算他這個旁觀者看得再清楚,他們自己不領悟,看透,有些話多說無用啊。
“我和你是一樣的心,不願意看到舒爽死和痛苦。黎北辰現在是固執偏激,但他愛舒爽的心是不會變的。”
左遷沉聲。
他和黎北辰認識那麼多年了,黎北辰此時也是死性子的人,認定了誰,那就是誰,再也不會放棄。
“嗬別忘記了黎北辰被注射過什麼,他能那麼偏激,發狂的時候能扯掉裴其揚的手,你覺得他又能有多控製住自己?”
顧寧厲聲反駁,說出最戳心的話語。
不是不信黎北辰,而是黎北辰體內殘留的藥物成分有多麼的恐怖。
裴其揚的手臂那可是活生生的被扯斷啊。
而她被左遷說服,才是最無用的一點。
顧寧這話出口,左遷沒有再說話,科室內,安靜到可聽兩人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顧寧知道她說的這番話嚴重的戳進左遷的心,也不留情麵,可她所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實,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
要知道,這世人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人生而活呢。
她等左遷的想通,也等他的回應。
左遷在顧寧的注視下慢慢的開口,聲音徐徐緩緩:“顧寧,舒爽是黎北辰契合的唯一,也是拉回他理智的唯一。我和你是一樣的角度,可這件事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理清解決,我們旁觀者就算說出事實又能怎樣?如果舒爽要說,她就不會用自殺來逃離黎北辰,如果黎北辰要放舒爽,黎北辰就不可能在舒爽自殺後還不管不顧強硬的留她在身邊不是嗎?”
他一字一句的開口反問,這話,顧寧沒辦法接。
因為事實啊。
“你當真不知道他們的去處?現在也不能聯絡到他們?”
顧寧呼吸重了,啞聲而問。
“他們會在t市的服務站下車,具體位置我真不知。你和舒爽那麼好,知道所有全部,那你自然也該知道有nike這號人,現在就是nike和艾斯都摻和進來,黎北辰和舒爽要是被這兩號人找到都會有不可預計的後果。”
所以,隻能轉移地方,甚至離開c市。
“哦。”
聽話,顧寧低低的應了一聲,是疲憊也是很無力。
因為不知道下落,就連想確定他們的平安也沒有辦法。
“你放心吧,接應他們的人都安排好了,他們是不會有事的。”左遷看穿了顧寧那眉眼之中的憂色,出聲寬撫。
聽到這句話,顧寧這才放心不少,那邊接應的人都安排妥當就好,這樣的話那些人才沒那麼容易找到他們。
眼下這種狀況,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至於他們之間
如果黎北辰和舒爽沒有走的話,她現在的確是會衝到黎北辰的麵前訓話,可他們走了,而且左遷的話也警醒她。
他們之間的事情得自己解決,不,應該是所有人的事情能解決的人就隻有自己,旁人無法。
但她卻是最真心,最真心的希望舒爽的人生能好,無論是黎北辰還是裴其揚,或者是其他人。
隻要對舒爽好就行。
當然,也得看舒爽自己的意思,得她自己願意。
顧寧轉身,打算離開。可是,身後卻傳來左遷那低凜的聲音:“來醫院肯定不止這一件事吧,我收拾完就能下班了,你這邊弄完後我們一起吃個飯,行嗎?”
很緩和的語氣,還帶點懇求。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已經是不容易,畢竟男人都好麵子。何況還是左遷這種事業型的。
“嗯。”
顧寧並沒有拒絕。
她其實不是想和左遷吃飯,也不是覺得左遷的態度好就改變什麼,而是——她想要借這次吃飯和左遷好好談一談。
“走吧。”
左遷把白衣大褂一脫,直接往桌麵上一放,然後邁步走到顧寧的麵前和她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