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亂說,從前還是如今,我與她,總歸隻能……”子末的心隱隱作痛著,還未說出口的感情,如今不得不暗自緘默。
入夜,鍾太醫悄悄喬裝成一宮女,混進了瑾美人的宮中。
貼身侍女幽若剛出去,正是好時機。他低頭來到床帳邊,低聲喚道:“瑾美人。”
瑾美人聽到男人聲音,雖纏綿病榻仍然嚇得應道:“何人?”
“別害怕,我是子末的好友,也是宮裏的太醫。你先讓我瞧瞧病情,其他以後再說。”
瑾美人掙紮著伸手掀開簾子,見一個粉衣大漢,嚇了一跳,問道:“你打扮的這般……如何混進來的,一邊說一邊將一隻纖弱的手遞了過去。
鍾良也未聽清她說什麼,隻見一少女和衣而臥,發色烏黑,肌膚如雪,未施粉黛,一雙杏眼澄澈又動人。緊張地將手搭在她的脈搏處,也聽不見是她的心跳,還是自己心跳。努力定了定神,仔細診斷,發現果然是中毒跡象,隻是究竟未何毒,還需查驗。
“你這是中毒之象,我不能久留,隻是你記得,宮裏送來的藥都不要喝了,飲食也要讓信的過的宮人親自去看著。”
“多謝你,如何稱呼大人。”
“我叫鍾良,我定會尋法子救你,尋一機會去向官家請求接診清雲宮。隻是在此之前,你還需多加小心,你中毒不深,隻要不繼續攝入,應無性命之憂。還有,你回頭將藥渣送與我,我得查驗清楚才好對症下藥。”
“如此,有勞鍾大人了。”
鍾良才欲離開,瑾美人開口說道:“子末,他可還好,我自進宮還未見過他。等我病好了,就去尋他,讓他莫等得著急了。”
鍾良見她言辭懇切,還帶著一絲渴盼的腔調,內心忽然閃過些悲傷。如此佳人,若能與子末為配,總好過在這深宮蹉跎。歎了口氣,說了一句“好”便逃離了。
難怪這家夥如此著迷,這女子太攝人心魄,也虧得我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險些失了分寸,鍾良內心暗暗說道。
“娘子,該喝藥了。”
“好,你放那裏吧,幫我取些點心,我有些餓了。”
幽若走後,她將藥偷偷倒在花盆裏。
待到夜深人靜時,她強撐著身子爬起來去後院爐子裏拾掇藥渣,真是步步艱難,幾乎暈倒,用盡最後一點意識終於收集好裝到小罐子裏藏起。
這宮中的艱辛,果然如他所說。
清音閣裏,林閣主偷偷躲在被子裏哭,思念泛濫成災,又無人能言說,反反複複回憶著這些年點點滴滴的情誼。
那年,她十二歲,怯生生的,剛到閣裏,不敢說話,紮著小辮兒,粉撲撲的臉蛋,甚是可愛。
林閣主:“既入了清音閣,應有個雅名,你既彈琴,便叫溪音吧。”
“溪音謝閣主賜名。”聲音甜甜的,帶著一絲軟糯。
清雲宮裏,美人亦是獨自捱著長夜漫漫,幾番惆悵,心裏說著:“溪音,以後還會有人這樣喚我嗎,瑾兒,怎麼聽都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