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麵具下是一張年輕了十幾歲不止的麵容,因常年掩蓋在人皮麵具之下,未經風吹日曬,更是比常人更加白皙細嫩,肌膚紋理走向皆平整細致。
溪音沒忍住躍躍欲試伸手去觸摸那麵皮,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年輕的閣主,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閣主爹爹,你這張臉當真是舉世無雙,我以為子末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如今這樣瞧,倒是還遜色你幾分。”
午後的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對絕色容顏的父女在互相端詳著彼此,這場景倒是分外有趣。
林閣主折扇一搖,擺起了譜,因溪音的誇讚一時有些飄飄然了,“彼此彼此,你的小子末生得也是極好的,為父甚是滿意。”
溪音聽到此話,嬌羞一笑,馬上她就要做人家的新娘了,她內心有期盼,少女的多年渴求終於見了曙光,此外更多的是忐忑,廢妃再嫁,罔顧綱常倫理,若是被人發現,便是滔天罪行。可是所有人都支持她與子末完成這一場婚禮,於這紛雲世間,給彼此一個心安的承諾。自此一生情,一世安,再不離分。
幾日後,萬裏朝霞如雲錦一般織就了一場如夢似幻的婚禮,她穿著自己母親當年的喜服,身側是心愛的他,他們攜手拜了天地,拜了林閣主,夫妻對拜之時,二人目光交彙之際隻覺天地間都轉換了顏色,百轉千回,終得正果,再不能比現在更圓滿了。
此次大婚與旁人的不同,新娘子也在席間與子末,林閣主,李麽麽,阿莫幾人一同喝酒玩樂,一家人其樂融融,也沒有虛與委蛇的觥籌交錯。
直到夜色起,子末將溪音抱起,一如初見那日,隻是今日未曾覆麵遮目,他抱著自己最渴盼的女子,一步步地邁進了自己的明月樓……
明月皎皎,美目流轉,溪音第一次大膽地在子末麵前展露自己的柔情與美貌。她將手中的羽扇放在一旁,伸出手將一雙玉白色纖弱的手放在子末的手心中。他感覺到一陣溫熱傳來,這些天無論何時溪音的手都是冰涼的,卻在此刻有了些許溫度。他回握住這雙瘦肉的小手,拿起放在心口,眼睛輕輕一抬,遇到她炙熱又堅定的目光,似乎在告訴他,我是你的了。
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秀發,將發飾一一取下,順滑的發絲傾落而下,落於他的掌心,他順勢攬過她嬌小玲瓏的身軀,鼻尖輕輕觸到她的鬢發,微弱的梅香傳來,令他迷醉不已。
溪音聽到他聲音都有些沙啞了,“阿音……”
一聲一聲地“阿音”,她不知他為何喚他這麼多遍,便一次次地回應著,“我在。”
政和二年盛夏,他初遇溪音,美人衣衫淩亂,翻牆而入。
政和六年初春,他迎她入門,美人一身喜服,安坐於身側。
“阿音,我想起來了。”
“什麼?”
“那日你的腳受傷了,是我抱你回去的。”
“還有呢?”
“你我書信相交,你還邀我共飲梅花酒。”
“還有嗎?”
“望江樓你用手捂住我的眼睛,調皮的很……”
“還……”還未等溪音說完,隻覺得撲麵而來一個吻,猝不及防地欺壓在了自己的唇瓣之上,她幾乎不敢呼吸,用手死死抓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