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喜歡作夢?”紀深爵一手靠在椅子扶手上,食指在額角輕輕敲了敲,“怎麼,也想我給你二十塊,讓你不必走路回去?”
“深爵,你這樣硬撐就不對了。”商問澤唇角的笑容凝固,指著電腦說道:“你要想清楚,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你留著命還能和你的妻子兒女去國外你的荒島上抓抓魚,烤烤貝殼,也挺不錯的嘛。”
“嗬……”紀深爵低笑起來,衝他搖了搖頭,“真是沒長進!鵲”
“行了,別拖時間了。你就算叫再多的人來,也拿我沒辦法。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隨時會來,到時候我反正是有功的,我抓到了一個殺人犯。”商問澤被他笑煩了,心裏生起了懼意,趕緊用力揮了一下手,粗聲粗氣地嗬斥道:“大家都爽快點,別磨蹭了,轉帳吧。”
他的手下把一台已經打開了帳戶的電腦放到紀深爵麵前,拿出一把槍,指向了紀深爵。
紀深爵又笑了。
“你總笑個屁啊?你是不是笑自己蠢到無法挽救?”商問澤被他的笑聲刺激到了,他猛地跳起來,奪過了手下的槍,用力頂住了紀深爵的腦袋,大吼道:“我現在讓你轉帳啊,馬上、立刻,把錢轉進我的帳戶裏!不然我就打死你?”
紀深爵還是保持坐著的姿勢,笑著說:“說你沒長進,還真是沒長進。從我們認識的第一天,你被我踢下樓梯起,你自己數數,我整了你多少回?你還真的打不怕,越打越勇敢啊。”
“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商問澤惱羞成怒,一下就打開了槍的保險栓,往紀深爵的額上抵緊了,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命令你現在馬上開始!不然……不然我就打死她……懼”
他猛地轉身,把槍指向了陸漫漫。
有錢就是好,想弄支槍也容易。陸漫漫看了看黑洞洞的槍口,又看紀深爵。
“紀深爵,你不是把陸漫漫當你的心頭肉嗎?你再不按我的吩咐辦事,我可就不客氣了。看看她的小臉,我要是給她來上幾刀……”
“整容也很容易,臉看膩了,整得更漂亮點也行。那個,現在最火的那個女明星叫什麼?”紀深爵扭頭看問劉哲。
“哪個?你最近說了好幾個女明星好看的,不知道指誰啊。”劉哲一臉疑惑地問道。
“那算了。”紀深爵的臉轉過來,又指商問澤,“你還有別的辦法嗎?這事威脅不到我。”
“你……”商問澤抓狂了,舉著手槍就要往陸漫漫的腦袋上砸。
“說你不長進,你還真敢動手。”紀深爵飛起一腳,踢到了商問澤的頭上,踢得他一陣眼冒金星,手指一滑,槍走火了,砰地一聲,煙火亂竄……
原來隻是一隻發令槍!
“哎喲,嚇得我心髒病要犯了。”劉哲拍著心口,連聲驚呼。
商問澤在地上爬了幾下,瘋了一般大叫,“他|媽的,老子的槍怎麼成發令槍了?”
“在這裏。”紀深爵從劉哲手裏接過真槍,往他的頭上敲了敲,“怎麼說你好呢,這種東西也碰,私藏槍支要坐牢的。”
他一麵說,一麵把槍放到了商問澤的手裏,語重心長地說道:“拿穩了,別再掉了。”
“你什麼時候換掉的?”商問澤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這個人就是不安份,好好地用自己的眼睛看就好了,非要派個人出來買望遠鏡。”劉哲嘖嘖兩聲,連連搖頭,“年輕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用眼過度,如果你眼睛好,就不必借助望遠鏡了。”
“那望遠鏡好看嗎?”紀深爵問道。
商問澤臉色大變,猛地扭頭看向那個跑月退買望遠鏡的手下。
那個人一哆嗦,撒月退就跑。
“你看,平常對手下要大方一點,我才給他一萬塊,他就點頭了。你這麼摳,怎麼成得了氣候。”劉哲又說道。
“你小子,我抓著到非扒了你的皮!”商問澤怒吼道。
“反正時間還早,陪兄弟玩會兒。漫漫坐會兒,別慌。”紀深爵抓起電腦,往商問澤身上一丟,“你自己看看吧,我這裏麵都有些什麼。今天我閑,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商問澤咬牙切齒地坐起來,惡狠狠地瞪了瞪紀深爵,抓起他的電腦看。
他把每一個文件打開看,結果全是一樣的東西蠟筆小新的動畫片。蠟筆小新穿著紅短|褲,正衝著屏幕前麵扭動屁|股。
“怎麼會這樣?紀深爵你變|態啊?你多大人了,你看這玩藝兒?”他抓狂地大叫,難道他剛剛複製過去的東西全是這些嗎?
“小小深這孩子不聽話,亂碰我的電腦,結果把我電腦裏所有的東西全都格式化了。怕我罵他,央求別人在裏麵給我下了一大堆動畫片,說向我道歉。我決定留著這些以後讓他長大了自己看。這事也怪劉哲也不太小心了,把這個電腦提出來了。”紀深爵拍商問澤的腦袋,冷笑道:“不過,算是便宜你了,這些動畫片可以陪你去牢裏蹲著,讓你解解悶。”
“憑什麼讓我蹲牢裏?我就看看這些動畫片,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商問澤怪笑著反問。
“非法持有槍支,毆打虐|待……”紀深爵指指槍,又指趙婧妃。
“這些東西又不是我的。你還是考慮你自己吧,你的視頻傳上網,該抓的人是你。”商問澤又露出了賴皮的一麵,指著紀深爵大笑,“你以為就你聰明?紀深爵,你好不到哪裏去。”
紀深爵又揮手打他的腦袋,“說你蠢,你還不承認。這麼多年飯白吃了!趙婧妃能讓這東西到你的手裏來?”
“喂,我警告你,別再打我的腦袋了。”商問澤舉起槍,指著紀深爵嚷道:“我真的會一槍嘣了你。”
紀深爵挑了挑眉,搖頭,“這麼教你還不會,我把槍給你,但我會給你子彈嗎?”
商問澤楞了一下,連連摳動扳機。
“小心,最後一顆是真子彈了。”劉哲突然嚇唬他說道。
商問澤猛地楞住,沒敢再摳動一下。
劉哲俯過身來,低聲說:“就這膽量和智商,也跑出來玩敲詐,神了!深爵,這個怎麼處理?”
“我和他弟弟已經說定了,他弟弟會用這件事成功說服他們家老太太。把這裏留給他們自己家人去處理吧。”紀深爵站直了身子,一臉嘲諷地看著商問澤。
“紀深爵,你太心黑了!你居然聯合那個野|種來整我?”商問澤狂叫道。
“不如你弟弟心黑,聽說他喜歡把人的腦袋當球踢。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們兄弟挺像的,都挺不是人。不過他有個優點,就是隻踢小人。”紀深爵笑笑,朝陸漫漫伸出了手,“走吧,可以去吃東西了。”
“那你還沒找到視頻……”陸漫漫放心不下,扭頭看向趙婧妃,她緊握著雙拳,恨恨看著紀深爵。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沒想清楚視頻在誰的手裏嗎?”紀深爵問道。
陸漫漫想到了傅燁的電|話……
對啊,如果傅燁不知道今晚的事,一定不會打那個電|話通知他們。但他既然肯打電|話,說明還沒有下定決心要怎麼用那個視頻。
“我會和他談。”紀深爵拍了拍她的腰,微微一笑。
陸漫漫垂眸想了會兒,小聲說:“我去談吧,他的心結在我,不在你。在你之前,我確實和他走得很近,這事是我招來的,我解決。”
“說什麼胡話呢?”紀深爵揉了揉她的小臉,低聲說道:“這麼些小事用得著你親自去嗎?”
“這還是小事啊?”陸漫漫看了他一眼,笑不出來。
到現在這一刻止,她還是不想看到傅燁受傷。傅燁這幾年怎麼撐過來的,她可以想像到。
一個原本開朗健談的男人,突然間隻能靠輪椅,家中財產散盡,想愛的女人遠在天涯。那種感覺一定非常絕望,她能體會。那就像是一個人站在濃濃的霧裏,不管你朝哪個方向走,都看不到半點光亮。
最後,你掙紮了許久,耗盡心血這前你終於走出來了,你看到了自己愛的人就在那裏,但是她卻走向了另一個人……
這種感覺是很難受的。
紀深爵看了看她,認真地說:“這就是小事,大事都給你去辦。”
“我能辦什麼大事。”陸漫漫好笑地說道。
“嗯……”紀深爵想了想,笑著說:“管我。”
陸漫漫用力摟住了他的胳膊,笑著說:“我才不管你。”
這時趙婧妃掙紮著站起來了,嘶吼道:“紀深爵,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愛你,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紀深爵像沒有聽到,牽著陸漫漫的手越走越遠。
她頹然地坐下去,雙眼空洞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吃吃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開始用手指給自己梳頭發。
“你真傻,他等下就回來接你來了。”
“是不是瘋了?”留在一邊看著他們兩個人的保鏢們都楞住了。
趙婧妃仿佛聽不到他們的議論聲,很快就把頭發折騰得亂糟糟的,然後從地上撿了兩根斷枝,綰進了亂發裏,繼續吃吃地笑。
“爺爺,我會做紅燒魚了,我等下做給你吃。深爵來了之後,如果他說好吃,你就說是我做的,如果他說不好吃,你就說是你做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