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隨手摘下身邊的一朵淡色的茶花,放在鼻端不住地嗅著,她有意發出很大的聲音。
“想不到容妃娘娘雖然貴為太妃,對皇上的事情還是如此上心,要是容妃娘娘實在有閑,不妨去陪伴太上皇,還有,綺妃娘娘和你容妃娘娘是姐妹相稱,容妃娘娘還是去祭奠祭奠綺妃娘娘,算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還有,我知道容妃娘娘喜歡春天,隻是容妃娘娘的衣裳在皇上下旨後宮都要為綺妃娘娘守喪的期間穿成這個樣子,要是皇上看到,不知道會怎麼說娘娘,娘娘還是自重身份較好。”雲姬知道容妃有意想把茶花送給自己,她稍微側身避開容妃遞過來的手,站在一邊。
“我自己的身份自己知道,不用你提醒,綺妃那裏我已經讓人去問候了,綺妃和我平日如何大家都知道,不過就是臉麵上的情分罷了,要是我趕著去為綺妃守喪,讓人看到隻會更加懷疑我的用意,我不像一些人,在人死之後才去演戲,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容妃被雲姬的話噎住,她不願意在雲姬麵前掉麵子,她撐著腰說道,她就差沒有指著雲姬的鼻子喝道。
“容妃娘娘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既然容妃娘娘這麼說,我也沒話可說,既然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隨意接近我,要是給人見到你和我在一起,我想皇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容妃娘娘。”
雲姬不想再和容妃說話,她緊握拳頭向前走去,連身邊的裝著茉莉花瓣的籃子也忘記了。
“占卜師,你急著去見皇上的皇妃嗎?聽聞她和占卜師也很有因緣,占卜師一定見過這個人,聽說她的名字很特別,叫做什麼蟲子,哦,不是,是飛蛾……”容妃見到雲姬想離開,她就抓緊時機在雲姬的身後大叫,她就是要看到雲姬不痛快,看到雲姬不痛快,她就痛快了,她和蕭太衝聯手之後,她在後宮說話的聲音都響亮不少。
雲姬沒有回頭,她不會讓容妃看到自己麵上的變化,她急於知道答案。飛蛾怎麼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皇妃?
萬子然正在和朝政大臣議事,雲姬想了一會,轉而到了綺妃的寢宮,他見到萬苻堅和萬平信都在守靈,她在綺妃的靈前上香,叩了三個頭,萬平信的嘴唇生出了青色的胡渣,雲姬看到心裏不忍,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萬平信隻是呆滯地看著雲姬,倒是一邊的萬苻堅為萬平信答話,雲姬向萬苻堅使了一個眼色,再和萬平信說了幾句話之後離開了,她在臨走之前深深看了萬苻堅一眼。
萬苻堅覺得有點詫異,不過臉上不露聲色,交代了身邊的人看好萬平信,他看到雲姬離開的方向,萬苻堅屏退所有人,自己站起來往同樣的方向走去,
在一處僻靜的地方,雲姬站在風裏,風把雲姬的裙子稍稍吹起,輕紗的外裙在風裏仿若跳動的精靈,她峭立風中,雙手微微放在身後。
“八皇兄心情好了嗎?”雲姬聽到萬苻堅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
“平信的心情還是那樣,他對綺妃的感情很深,母妃一下就沒有了,任是誰都受不了,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萬苻堅一身白衣飄飄,俊朗的眉目之間洋溢著淡淡的憂傷,他的聲調平和,他已經習慣不會把自己的情緒過分流露出來。
“六皇兄,我希望你不要說謊欺騙我。”雲姬緩緩說道,她轉身麵對萬苻堅,兩人身上一樣的白衣在風中揚起,仿似陣陣的輕煙飄過。
“雲姬,你知道我不會說謊,我可以不說話,但是我不會說謊,既然你選擇來問我,就代表你會相信我,說吧,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萬子然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你。”
萬苻堅淡淡地說道,他對雲姬微微一笑,雙手背負在身後,眼神深邃,他望著雲姬,雲姬那張略為蒼白的臉孔讓他想起雲姬就是自己的親妹妹,他的心裏五味交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六皇兄,我要你告訴我,萬子然是不是已經納妃?”雲姬和萬苻堅對視良久,雲姬還是問了出來,她要從萬苻堅這裏知道答案。
“你這樣問就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不過是想從我這裏得到肯定的答案,雲姬,我這個問題我選擇不回答你。”萬苻堅略微沉吟一會,抬起頭對雲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