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臥房大門裝飾華麗,隔絕了臥室裏歇斯底裏的咆哮和砸摔東西的聲音。
和臥室裏相對,臥室外的走廊鴉雀無聲,一派風平浪靜。
哢噠、哢噠……
皮鞋敲擊大理石地磚的聲音在拐角處響起,一名身穿護衛製服的男子邁著長腿走來,最後停在臥室門外。
臥室外站著另外兩名護衛,三人身穿的製服款式相同,但走來的男子肩章上繡著三顆星,代表他是這兩名護衛的上司,整個皇宮的護衛隊長。
“閆隊長好。”兩名護衛站直身子,目視前方,不敢有絲毫懈怠。
“鬧多久了?”閆肅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臥室大門裏的情況。
一名護衛看了下腕表,精準地答道:“十二分鍾。”
“知道了。”
說完這句,閆肅打開門鎖,推門進入臥室內,大門的開啟讓屋內的嘈雜變得清晰,但很快隨著大門自動關上又趨於平靜。
閆肅剛往前走了一步,一個茶壺啪地摔到他麵前,碎成無數碎片,下一秒,一個人影猛地衝到他麵前,揪住他的衣領咆哮道:“你算什麼東西,敢把我關在這裏?!”
閆肅單手掰開抓住他衣領的雙手,眼眸微垂,俯視著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道:“大皇子殿下,不是我把你關在這裏。”
頓了頓,他微微勾起一側嘴角道:“是國民把你關在這裏。”
安英曜的手腕被掰得生疼,他從閆肅的鉗製中抽回手腕,狠狠推了閆肅一把:“我要出宮!讓我出宮!”
閆肅後退了一小步,站直身子,神態自若地說道:“那恐怕不行,你現在可是‘囚犯’。”
自從大皇子違法使用誘發劑一事曝光以來,皇室就遭遇了近幾十年來最大的危機。
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這也隻是說得好聽,社會上從來都不存在真正的公平。
安英曜被判入獄兩年,然而由於他皇位繼承人的身份,他免去了牢獄之災,改為在皇宮中禁足兩年,不允許參加任何社會活動。
安皇決定將退休日期延長五年,在他退休之前,如果安英曜努力獲得國民的諒解和認可,那繼續由安英曜繼承皇位,如果不行,那安皇將考慮解散皇室。
對於這一決定,某些陰謀論者認為安皇這是在利用解散皇室來威脅國民,逼迫他們認可安英曜,畢竟大部分國民就算對皇室頗有微詞,也不希望看到皇室解散。
然而隻有安皇身邊的人才知道,他壓根沒有這些心思,隻想怎麼簡單怎麼來,甚至巴不得分分鍾脫下皇袍,和老相好去環遊世界。
想到這兒,閆肅看著在他麵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還任性發脾氣的大皇子,突然來了興致。
“你、你幹什麼?!”安英曜後退了幾步,一手扶住沙發,謹慎地盯著正在解紐扣的閆肅。
“安皇讓我看好你。”閆肅解開製服上端的兩顆紐扣,露出線條分明的喉結和鎖骨,接著又將製服袖子挽到小臂,一邊把手指指節掰得哢哢作響,一邊邁著悠然的步伐靠近安英曜。
“你是不是傻!我才是未來的安皇,得罪我你……唔!”
安英曜的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淹沒在了他的悶哼裏。他按住被狠狠揍了一拳側腹,半倚在沙發靠背上,不敢相信地瞪著閆肅道:“你敢打我?!”
“誰讓你逃跑呢?”閆肅揪住安英曜散亂的襯衣衣領,一把把他拉近自己,接著又給了他的肚子一拳。
“我他媽……房間都沒能出半步……”安英曜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疼痛使他雙膝跪地,他弓著身子,按住肚子的雙手微微發抖,“這也叫逃跑?”
“有逃跑的念頭就是不對。”閆肅在安英曜麵前單膝跪地,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手勾起安英曜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摔東西也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