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正事,景棋立刻正經了起來。放下茶盞,坐了過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皇宮中能夠藏匿屍體的地方一一用朱筆勾畫出來,並列出清單。

如此,等他們明日進宮,便可直奔主題,省去很多麻煩。

隻是這麼一畫,他們便發現後宮中有不少深井、水道,有些還不知道是否仍在使用。

而七公主遇事的那個宮苑裏也有口枯井,隻是早就已經廢棄。

沈羽蘇一看到那個宮苑的平麵圖,就想起七公主的遭遇,忍不住怒氣上湧,抿唇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手指在那裏敲了敲。

“景棋,你說,七妹出事的時間並不會短,也不可能沒有絲毫聲響,禁軍巡邏時間是固定的,為何這麼長的時間內,沒有一隊巡邏的經過那附近?”

沈羽蘇將自己的猜測一說,景棋便點了點頭,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這就更加說明,七公主這件事是有人指使禁軍參與其中,所以禁軍才會‘毫無所覺’。”

禁軍……

沈羽蘇按住自己的胸口,那明明是父皇為護住皇宮而練就的一柄劍、一麵盾,結果現在這把劍這麵盾卻掉頭來對準了自己人。

父皇縱使有千般荒誕、萬般不好,但是也矜矜業業的守護住了大玥的安穩,也曾為了大玥百姓的安居樂業勵精圖治!

那些邊遠之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平民不知道父皇對於大玥有多重要,常年待在京城,守在天子近前的進軍們難道也不知道嗎?

上官瑾為了一己私欲謀逆,他們又是為了什麼甘願背棄自己的良心,提著腦袋助紂為虐?

沈羽蘇恨得牙癢癢,一拳擂道布局圖上,立下誓言一般鄭重道:

“我一定要把那些禽獸揪出來,用最嚴酷的刑罰,讓他們後悔當日的所作所為!”

沈羽蘇身上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戾氣,叫景棋心驚。

一個將來注定位高權重的王爺,這樣的年紀閱曆,又這麼多的戾氣可不是好事。

尤其有前太子和沈幽篁的前車之鑒,皇家似乎有一些讓人瘋狂的血脈在其中。萬一沈羽蘇走了極端就不好了。

當然,景棋所想的極端不是謀逆。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沈羽蘇的注意力,指著圖中朱筆描畫的紅圈道:

“聽聞後宮裏的這些枯井曾經有不少宮女太監,或被人謀害,或自己投井,所以後來那些不用的枯井都用巨石封住了井口,以免再有人掉下去。我雖常在宮中出入,但是還沒有仔細注意過那些枯井,不知道是也不是?”

沈羽蘇被人從憤恨的情緒中拽了出來,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確有其事。”

景棋摸著下巴,道:“若是這樣,這些枯井倒不失為一個藏匿屍體的好地方。”

沈羽蘇琢磨了一下,搖頭失笑:“宮裏枯井的數量雖多,可也肯定不夠藏兩百人。”

景棋笑他道:“這二百人不可能是一下子全部被害,必定是各個擊破,屍體也不可能都挪放在一處。我們又不是替他們尋屍體安葬的,自不必一一都找出來,隻要找出一些,能夠打開一個口子,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