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凝煙見貴妃扯出這樣的理由,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這貴妃當真是個沒腦子的,竟然扯得出這樣的理由。
皇帝道:“你說……一切都是江陶所為?”
貴妃還以為自己的眼淚湊效了,連忙道:“是是是,都是江陶,一切都是江陶構陷臣妾!”
皇帝步步緊逼道:“那棲霞門池塘裏的屍體是哪裏來的?朕倒是不知道了,江陶一個太監總管,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殺害這麼多禁軍卻不被任何人知曉。”
貴妃一愣,這才恍悟,是啊,將事情推給江陶沒用,因為江陶根本就沒這麼大的能耐!
她的脖頸僵硬地垂低,半分不敢往兄長上官瑾那邊看,聲音也虛了起來:“禁軍的事情……臣妾不知道……”
皇帝的目光卻緩緩轉到跪在地上的上官瑾身上,冷哼一聲:“你不知道,但你的兄長身為禁軍統領,總不會不知道吧?”
事涉禁軍,上官瑾難辭其咎。若是一兩具屍體還能說是失察,整個池塘上百具屍體,哪怕是瀆職也說不過去了。
對上貴妃哀求的目光,上官瑾知道,眼下隻有保住貴妃,自己才有一線生機了。
隻要貴妃不倒,憑借她腹中的皇子,就不會被打進冷宮。後宮的事情就是這樣,隻要還有麵聖的機會,那上官一族就還有翻盤的可能性。
他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猛然叩首在地上,高聲道:“這是屬下的過失!”
皇帝詫異。
這對兄妹當真是好笑,難道他們以為殺害禁軍,縱火萬福宮這種事情,是他們兄妹倆二人誰願意認罪,便能頂罪的嗎?
皇帝像看猴戲一樣看著上官瑾。可惜上官瑾麵朝黃土,除了眼前與他前程一般晦暗不明,看不見其它。
上官瑾繼續道:“荷塘裏那些人其實是庶民沈幽篁的心腹。當初沈幽篁與廢太子謀逆,臣覺得宮中應該還有接應,隻是沒有證據,加之不忍皇上慈父心腸再受傷害,因此暫時未稟報。”
此言一出,別說皇帝驚訝,就連深知這件事內情的沈淩絕和鳳凝煙等人都驚訝了。
這不是反咬一口?
但上官瑾求生欲望卻也強烈,令他本來不怎麼靈光的腦子忽然邏輯分明。
說出這個理由後,後麵的謊言也自然而然張口就來:
“在沈幽篁被貶謫之後,臣便開始暗中調查禁軍的背景,想要查清楚之後再做稟報,或者查證這一切都是屬下多慮,便無須稟報。”
“可惜,後來還真是查出禁軍中確實有沈幽篁的人,隻是恰逢南疆使團入京,為免讓南疆知道後宮禁衛虛實,臣就將這些人秘密處置,並精心挑選精銳的人替代,本想等到過了年才將此事詳細奏稟……”
眾人聽了兄妹倆的辯解,不得不佩服。
如果不是早已查出他們和沈幽篁、段流韶有勾結,還真要信了。
鳳凝煙冷笑不已,道:“那些被殺害的人究竟是真的餘孽,還是無辜被害,我們自會查明。如果上官統領要證明清白,就把替補的二百人名單報上來吧。”
上官瑾聽了,垂下頭去,一句話也說不出。
貴妃見勢頭不妙,恐怕上官瑾根本堵不住這個漏洞,她急忙故技重施,捂住肚子,哀嚎道:“皇上,皇上,臣妾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