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孩子隨我。”
是麼？
可她最喜歡的也是這種花卉，那又是隨了誰？
總不會是趙雅吧？
顧傾城自嘲一笑，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花瓣，“山茶花並不算好看，所以它很聰明，沒有在百花盛開的春天去湊熱鬧，而是安安靜靜的在冬天盛開，這或許就是它的討喜之處。”
“沒錯，這就像是人一樣，很多時候出生就決定了這輩子的命運。顧傾城，其實你也算是挺幸運的，如果當初不是我點頭把你接進顧家，你跟著趙雅那個賤人，恐怕早就被賣了。”
趙雅這人和顧廷龍一樣，沒什麼下限，隻要是能給自己謀得利益的都會去做。要是有人開出個幾十萬買顧傾城，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這個女兒送出去。
“您說的沒錯，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始終都對顧家存了一點感激之情。但是阿姨，我其實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您把我留下，根本不是因為憐憫，而是我的心髒和顧清蓮的匹配。”
馮月茹沒想到顧傾城居然知道這件事，神色難免有點怪異，“你，你怎麼會知道！”
顧傾城側臉看向了她，笑的平淡，“我六歲那年，您帶我去醫院抽了一次血，這件事您還記得麼？”
“當然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帶顧傾城去做血型檢查，難不成她從那時候就……
“沒錯，我確實是那時候就知道了。”顧傾城幽幽歎息，“可我那時候還太小了，沒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我聽到醫生說，成年之後才能做這種手術，所以一直沒有向外人提起，想著等自己十八歲了，就能徹底脫離這個家，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惜她還是想的太過美好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十八歲，卻硬生生被強迫著訂了婚，算起來，她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但值得慶幸的是，阮青居然成了她的救贖。
“顧傾城，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從頭到尾一直在算計著你？”
“偶爾會恨，但大多還是感激吧，就像您說的，要不是顧家收留，我恐怕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馮月茹總感覺此時此刻的顧傾城有點眼熟，尤其是她的眼角眉梢，居然跟十七八歲的自己極為相似。
她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忽略這個怪異的想法。
顧傾城明明是顧廷龍在外麵的私生女，怎麼可能像她？
明明清蓮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才對。
“阿姨，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問題？”
“您當初為什麼要嫁給顧廷龍？”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了馮月茹，她低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們或許算是同病相憐。當年我父親也是為了公司，把我送到了顧廷龍身邊，那時候他說過，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所以嫁給誰不是一樣。”
顧傾城抿了抿唇，“那您根本就不喜歡顧廷龍？”
馮月茹搖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們年輕人真是酸得很，婚姻這種事，哪兒有那麼多喜歡，能為家族帶來利益，能在父親眼裏成為一顆有用的棋子，這已經是很值得慶幸的事了。女人啊，有幾個最後是嫁給自己愛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