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維斯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就下樓去了。
天台隻有她一個人了。
顧傾城鬼使神差的走向護欄旁,向下俯瞰,底下的人都隻剩下一個點,生命如此渺小,仿佛一腳就能踩碎。
惡心感突然翻湧而上,她瘋狂的跑出天台,卻和一直在樓梯口等著她的阮青撞了個滿懷。
阮青抱住她,身子控製不住的撞在後麵的消防栓上,瞬間疼得他半邊失去了知覺,可他隻是推開顧傾城,仔細看著她:“你怎麼了?”
顧傾城咬著牙,將惡心感強壓了下去,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嚇到了?”他以手背觸碰了下她額頭,確定有沒有發燒。
“嗯。”顧傾城聲音極其小,“九爺,我想回學校。”
阮青不悅蹙眉,“明天周末。”
“我知道,學校再趕論文,回家做不下去。”
阮青鬆開她,又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自覺,有什麼東西悄然變了。
他不喜歡。
“不許去。”
顧傾城苦笑了一下,心裏隻餘下疲憊,閉了眼又緩緩睜開,“九爺,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一下,能不能就一天,星期天我就回來。”
“顧傾城,你不要逼我生氣。”
“我沒有。”她垂下頭,“我就是太累了,我會做噩夢的,如果白雪今天真的掉下去了,我真的會做噩夢了。”
恍惚間,他才意識到,她竟然聲音哽咽了起來。
也是,他阮青怎麼過來的?手上沒點血?
而她顧傾城呢,還是那麼幹幹淨淨,無論經曆了什麼,都像一片潔白無瑕的羽毛,輕易就能被風吹的不見蹤影。
所以,他還是自己走了。
如果落葉會有傾聽的聲音,她真想知道,他回身走掉那一刻,是不是對她很失望。
可是她害怕,實在害怕,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阮家人怎麼可以這麼冷血?怎麼可以?
……
“你在想什麼?”
顧傾城被打斷思路,猛的睜眼,卻被豔陽晃到眼睛,站起來時用了力度,直接磕到賈維斯的下巴,把他磕得人仰馬翻的。
“哎呦,可撞死我了。”
顧傾城急忙扒他的手下來,“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他鬆開手,“我騙你的拉,我看你一個人沉悶悶的坐在那裏,怎麼周末也不回家啊?”
“有事。”顧傾城勉勉強強的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到點了,急忙起身,“我得走了,回頭聊。”
“去哪兒,我送你去吧?”
賈維斯三番兩次幫她,她已經很感謝,不想再欠人情,想搖頭時被他打斷:“我們是同學,也可以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不要老是這麼客客氣氣的。”
顧傾城沒再好意思拒絕,“那好吧,麻煩你了。”
賈維斯把她送到醫院的途中,她挑著一些能說的事跟他說了。
“謝謝你這麼信任我。”賈維斯優雅一笑,“這是不是證明我們是朋友了?”
“是啊。”
顧傾城心想他這樣人好又紳士的人並不多了,而且還三番幾次替自己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