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始終站在一側,目光落在她手臂的燙傷處,“你現在不走,估計以後很難走。”
“但我不想讓整個度假村因為我受到災難。你們說的我都懂,謝謝你們,我真得走了。”
很幸運的,整個村都知道了她的事,過來相送。
因為唐小時和她關係不錯,害怕離別時傷心,便沒有通知他。卻不料輪船剛剛開動,顧傾城突然聽見外麵有隱隱約約的高喊聲。
“穆晚玉!你給我下來。”唐小時騎著自行車,飛奔在海岸。
顧傾城用力揮了揮手,“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甲板的風吹散了她的話。
唐小時大力的喊了一句,“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一定會去的!”
再說什麼,都聽不見了。
顧傾城的心徹底沉下去,恍恍惚惚的回了位置。
三個小時以後,船開到了江城。
她迷迷糊糊間被人推醒,頭發亂七八糟,還戴著那副黑框眼鏡,所以來的人很不耐煩,“誒,你都到了,趕緊下船。”
顧傾城推了推眼睛,朝外看去,灰雨蒙蒙,天地成了一條線。
海港起霧了。
她邊揉著胳膊邊下船,霧大的幾乎看不見人臉,五米開外就成了一道影子了。
先去哪裏呢?
這裏已經沒有她的家了。
小蘇家裏還有個孩子,不方便,蘇煙煙跟她父母住一起,去了尷尬。
兜來兜去,又剩自己一個人了。
思來想去,顧傾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大膽,打了一個電話給司宇。
這些人的電話,她早就熟記於心了。
“哪位?”
“是我。”
對麵沉默了足足一分鍾,再開口,帶著嘲諷之意,“怎麼?走投無路了?”
還真猜中了。
“你還真敢給我打電話,要逃就逃得遠遠的,我司宇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過幾日便忘了,你又聯係我做什麼?”
顧傾城一聽這貨把自己比喻成狗,當即也起了火氣。
雖說是她自己當初要人家幫忙,但竊取了阮氏公司資料的不也還是自己?讓她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時怎麼不說。
“沒事,不找了。”
“怎麼?要摔電話了?本事不大,脾氣還不小,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她這才調整了一下心情,“借我點錢,我回江城了,要在江城租個房子。”
半個小時以後,司宇準時趕到。
顧傾城上車時還有些害怕司宇會因為憤怒把她殺了拋屍,手始終放在包裏,攥著美工手術刀。
半晌,司宇涼薄的聲音傳來,“穆小姐,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償命,這一點覺悟作為社會主義新青年的我,還是有的。”
她這才鬆了點戒備,略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些天你去哪裏了?”
“臨城。”
“怎麼變成這個樣了?”
“哪個樣?”
“有點一言難盡。”
司宇沒有明說,這樣的顧傾城,就跟路上擺地攤的大媽一樣,土裏土氣的,品味隨之掉價。
“衣服不是我的,為了不引人注目,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我們現在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