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旁邊聽到這話，完全不明白老六是什麼意思，但四哥顯然神色一緊，並沒有馬上直接正麵回答他。
老六見狀沉聲說：“四哥，我這人性子直，也不像你和三哥那樣想法多，可咱們這些兄弟裏，從小到大你對我最好，所以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那麼想見我為的就是這事兒，所以我才一直有意沒跟你見麵。”四哥倒也沒有掩飾地說“因為這裏麵的事情太複雜，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明白。”
“你隻要告訴我是或不是就行了。”老六表現出一如既往地固執說道。
四哥聞聽，目光看向別處，又點燃一支煙才緩緩說道：“說我背叛，可我究竟背叛了誰？三哥嗎？難道不跟著他一起就是背叛？也許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吧！”
“可是，當年我們不都跟著何老板為他做事兒嘛……”老六神情凝重地說。
“你要搞清楚，是三哥他跟了何老板，我們幫他做那些事兒是因為我們和他是兄弟，這不能混為一談。”
四哥立馬反駁道，可我卻從他的話裏隱約聽出幾分強辯地意味，這似乎說明老六對他的質疑並不是完全毫無來由的。
而老六對此也隻能回答說：“可既然咱們是兄弟，那就應當一同出生入死，不離不棄，想當初大家結拜時候不也是這麼說的嘛！”
“你真相信這話嗎？”聞聽此言，四哥慘然一笑，轉頭瞧向老六問。
這讓老六都不禁一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對他來說這本就是自己人生的一個信條，可如今自己多年的兄弟卻當麵否定了它。
四哥雖說也有些情緒複雜，但還是接著說：“我們那一票兄弟，現在就剩下我們仨了，要照你那麼說的話，我們是不是都不應該活著了，否則就是違背當初的誓言？”
“這……”聽到這話，老六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
話說到這份上後，四哥也不再繼續閃躲了，幹脆直接問道：“如果我對你承認了我是叛徒，那你是不是就要對我下手了？”
被他這麼一問，老六雖然感到十分糾結和為難，但還是很誠實地點點頭說：“按江湖規矩，對叛徒絕不留情……”
“是不是還要三刀六洞啊？”四哥聞聽看似不以為然地輕笑說，但嘴邊叼著的煙卻已經咬彎了。
隨後，老六還想說什麼，四哥上前輕拍了他肩頭幾下說：“真想動手也不急在一時，回去先把傷養好，我隨時等你來懲治我這個叛徒！”
我不確定四哥這算不算是一直變相的承認，但老六隻是點點頭，在又望著四哥看了看後就轉身離去了。
夜色之下，他的腳步有些踉蹌，卻依舊倔強，獨自一人走著這條可能根本不會有人與他同行的道路。
望著他的背影，四哥歎息了一聲，吐掉嘴邊的煙，又接著點燃一支邊抽邊對我說：“看你這模樣應該沒什麼事兒，走，陪我喝杯酒去！”
坐在街對麵的小酒吧裏後，四哥幾乎煙酒就沒離過手，盡管表麵上他看起來毫無波動，但坐在他身邊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內心情緒地波濤洶湧，隻是他絕不可能說出口。
“叫你來陪我喝酒，你怎麼不喝啊？”忽然四哥開口問道，並將一杯酒推到我麵前。
我現在脖子還在火辣辣地疼，別說是吃東西喝水了，連聲帶稍微一動，喉嚨都跟著疼得要命，可聽他這麼說也隻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後，我揉著發疼地脖子吃力地說：“四哥，六哥他真會對你下手嗎？”
“你覺得呢？”四哥反問道，但神情已經說明了答案，並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我還是不太敢相信，因為從之前倆人的表現上來看，他倆之間必然有著十分深厚地兄弟情義。
四哥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倒上一杯酒笑著說：“老六是什麼人，你也應該了解了不少，他雖然很重感情，但在江湖道義麵前，那是六親不認的。”
聽他這麼說，我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四哥，那他說的那些話是真還是假啊？”
“什麼話，說我是叛徒？”四哥沒怎麼在意地說“你怎麼也這麼糾結這個問題。”
“我隻是覺得你不會是那種人，或者說另有原因。”我發自內心地說，畢竟四哥在我心目中一直形象還是不錯的，因此我甚至懷疑是馮三爺或其他人故意抹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