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院外幾層人牆,卻異常安靜,全都在等著看王小玲的反應。

她頭上臉上衣襟上,沾滿糞水,臉埋在地上,看不出表情。

忽然淒厲大笑出聲,嚇了眾人一跳。

別說,沾滿糞水的臉,看起來惡心又猙獰。汙穢中一雙吊梢三角眼,滿是惡毒。

“你是鬼,我要打死你~”她仍舊不肯放過楊柳。

她滿身汙穢再次朝楊柳撲過來,這下誰也不敢攔著,都怕沾一身糞。

楊柳趕緊拉開不怕髒擋在自己前麵的喬海川,“傻瓜,跑啊!”拉著他躲到院子裏石磨後麵。

劉家以前也算是富裕人家,是村裏為數不多擁有自家石磨的人家之一。隻是自從娶了王小玲後,劉父劉母身體病重整日靠湯藥吊著,家道才日漸衰落。

三人隔著石磨對峙,王小玲圍著追攆,他們兩個跑著閃躲,一圈又一圈。本就在村子裏跑了幾個來回的王小玲漸漸體力不支,停下來扶著石磨喘氣。

“這~這可怎麼辦啊!”發金插不上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楊柳沒好氣,“打桶水來,給她身上衝幹淨!”她可不想沾著糞水。

“哦~”發金這才拎來一桶涼水,照著王小玲頭上澆下來。

總算人是幹淨了,被潑了一桶涼水的她渾身呆立,也再次被兩個婦人控製住。

村正出言責備,“喬家媳婦,你不是說你能治好她嗎,你看看這···”

“是這樣的,病跟病也不是完全一樣的。我以前確實看過老人用這個法子治好了一個得瘋病的人。”楊柳把矛頭對準王小玲,“若是治不好,就說明小玲她沒瘋!”

“沒瘋?沒瘋怎麼會這樣?”村正擺著手,“算了,還是趕緊去請大夫要緊。”

“等一下!”楊柳拉住發金,“我還有一個法子,雖然不一定能治小玲的病,但能判斷出她究竟有沒有瘋!”

村正不願再信她,“行了,你又不是大夫,別在這瞎搗亂了。”

“去請大夫也行啊,去請誰呢?是請咱們村裏給人治天花的宋爺爺,還是去別的村找給人接骨的王大夫。”楊柳一番話提醒了眾人,治什麼病的都有,可就是沒有治瘋病的大夫。

發金也求村正,“就讓楊柳試試,真要是瘋了,我就再不提休妻的事了!”

被人按在地上的王小玲難得安靜了一下,嘴裏還是不幹不淨的咒罵,“有鬼~她是惡鬼!”

村正捋著胡須在眾人臉上掃一圈,終於點頭,“行吧,就讓楊柳試試,若不是瘋病,一定要趕緊去請大夫。”

楊柳讓人王小玲扶正坐好了,又讓發金找來家裏做針線的繡花針。

“大娥,你這是幹什麼?”村正叫住她。

“是這樣,像咱們正常人,看到危險都會躲避。就像這樣~”她舉著針刺向發金,被後者利索躲開。

“可若是瘋了的人,就會感覺不到危險,也不知道會有危險,也就不會躲避。”楊柳一字一句清楚的解釋道,“也就是說,如果小玲是真瘋,那她就不會躲避。若她是假的,肯定會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