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之時,沈亦川卻遲遲未肯入睡,心裏想著事情,煙癮熬的他難受,他隻能一點點小口的抿著茶幾上放著的果汁。
臥室裏卻突然傳來一陣輕響和低呼,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被他輕易捕捉到了。
沈亦川從沙發上起身,分毫也不顧及的就闖進了唐染的臥室中。
屋內隻有月光照過窗簾縫隙透過的一絲光線,其他位置,幾乎等同於漆黑一片。
“誰?”寂靜的空氣中突然響起緊張並戒備的聲音,“誰在哪裏?”
沈亦川眉心蹙起,尋著聲源終於找到了緊緊縮在被子裏的唐染。
“是我。”觸及到女人被冷汗浸透的單薄睡衣,沈亦川聲音不自覺的沉了下來,喉嚨發緊,“我在這裏,染染。”
唐染躬著背的姿態像是一隻處於自保狀態的鴕鳥。
聽到沈亦川的沉涼的嗓音,她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摸索著他的位置。
手掌抓著他的襯衣時,還在因為後怕而不停的發著抖。
“沈先生…沈先生…”她的聲音就像是溺水的人,緊張中更透露著無助。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撈在了懷裏,沈亦川沉涼的嗓音漫上些許溫度,“我在這裏,沒事了,都過去了。”
懷裏的人卻仍是不停的哆嗦著,顫抖著,仿佛是被夢魘著了,可是她的動作,又證明她此時是在清醒著。
沈亦川隻好去捉她抖的不停的手,那雙小手冰涼,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剛剛好就被他的手掌容納在手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顫抖才逐漸的停止。
沈亦川隔著漆黑的光線凝視著她的臉,“好些了?”
唐染一張臉上,已經滿是淚澤,她點了點頭,輕輕的回應了一聲,“嗯。”
抬手,卻是緩緩的環住了沈亦川的腰,情難自禁一般。
盡管她不想承認,但此時此刻,男人給了她了前所未有安全感,她就是不舍得鬆手。
“閉上眼,好好休息。”沈亦川低聲道,夾雜著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疼惜,“我會在這裏,沒人能傷害你。”
一句話,卻像是為唐染打下了定心劑,她終於再次合上了雙眼,自此一夜無夢。
第二天,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床邊已經空了一片,床單上的觸感也是冰涼,就仿佛昨夜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模糊的夢境。
唐染從床邊起身,趿著拖鞋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才發現此時已經日曬三杆,孩子們都去了學校,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
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叫醒她的,是怕她休息不好嗎?
唐染又折返回床邊,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地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她的辦法,可行不可行,但是昨天夜裏,沈亦川卻一句話都沒有問她,這令她心裏多少有一點點沒底兒。
但她模模糊糊的時候,好像是聽到了一句,“我會在這裏,沒人能傷害你。”
所以,沈亦川他真的能夠說到做到嗎?還是說,他隻是純粹安撫給她聽的?
昨天夜裏,唐染其實很清醒,被那些可怕的噩夢驚醒,尚且心有餘悸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次,她或許需要沈亦川的庇護。
真假參半的表現出了自己的脆弱,唐染的目的就是想要激起沈亦川的憐憫之心。
喬遇年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他想毀掉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放棄,僅僅是一個開始就如此恐怖,那麼接下來等著她和孩子的究竟是什麼,唐染幾乎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