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過去將自家的門打的開開的,大聲喊道:“奶奶,你對我爹可真是好,我爹腿斷了這麼多天你一次都沒來過,我小弟好不容易逮了點魚,賣了點錢,你就來了。”
何婆子雙眼一眯,銳利的目光打量都會張丹峰手上的大籃子。“什麼是小錢呀,我看你是發大財了,你那籃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你們一家都不是個玩意啊,逮到魚也不知道拿來孝敬我。現在連朵朵都能去鎮子上買東西了,我老太婆子可一點錢沒見過你家的呢,你就是這麼孝敬父母的呀,李老三?”
朵朵擠出了一絲冷笑:“我們家發財靠的不還是奶奶,我們這麼多人奶奶也真舍得,就給了五畝地。這麼多年來我家可有缺過一次給奶奶的例錢,我爹生病,連我6歲的弟弟都知道捉魚賣錢給爹治病,奶奶對我爹做了什麼呢,是不聞不問呢還是不聞不問呢?現在你還來要一個6歲孩子的辛苦錢,你好意思,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現在門外還沒來外人,朵朵也不怕被別人聽見,所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何婆子被她氣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扶著心口說:“張茵,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女兒,對著長輩就是這麼說話的?是不是你背後攛掇的小孩啊。你個不賢不孝的賤女人。”
張氏低著頭沒有說話。
朵朵尖叫道:“你還有點長輩的樣子嗎?都分家了,你不管我重病在床的爹爹,跑來我家罵我娘和弟弟,天下再沒有一個長輩能像你這樣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圍觀了,何婆子逮到機會就奪了張丹峰手裏的大籃子摔到了地上掀開了上麵的布,叫道:“我到要看看你去縣城買了什麼好東西?賤東西,買東西隻知道自己吃,可曾想到長輩?”
朵朵一下子就撲到了籃子旁邊,哭訴道:“奶奶,你罵我可以,要錢也可以,我求你不要摔我爹的藥。你說我到縣城裏買東西隻是給自己家吃了,可是我買的是爹爹吃的藥呀,難道奶奶連這個都得要?”
門外麵的人哄堂大笑。
那藥底下就是慕容紫英給的糕點,朵朵抱住籃子,可千萬不能被奶奶發現了,不然有嘴都說不清。
門外麵的王奶奶大聲笑著說道:“何婆子,你連兒子的藥都想要有一份呀?”
何婆子才不管外麵的人怎麼說了,她現在就想把小七的錢給要過來。“就算你過縣城是為了買藥,我就不跟你計較這件事了。把賣魚的錢給我拿出來。”
朵朵紅著眼圈向外麵求情道:“請各位爺爺奶奶給我做個主。這都已經分家了。我家每個月都拿了三百文例錢給奶奶。咱們窮人家有哪個不是一文錢恨不得當成二文錢花。我爹為了給我奶湊錢,才連夜給人做短工,跌斷了腿,現在要是沒錢買藥,我爹就要瘸一輩子了。我6歲小弟釣魚的錢我奶奶都要拿走,這真的是要逼死我家,求父老鄉親幫幫我家,幫幫我吧。”然後朵朵磕了個頭。
裏正家的陳奶奶威嚴的站出來,痛心的說:“李何氏,你怎麼成了這樣的人。你要是再在這裏逼小孩子,我就要讓當家的來給你們公斷了。”
公斷是指家裏處理不了的事,報給裏正讓公家評理。這事明顯是何婆子做的不對,何婆子自己也知道,訕訕的說:“自家的事用不著公斷的。不就是一點小錢嗎?我不要了還不行嗎?真是的,小氣扒拉的。”
底下有人慢悠悠的說:“人家再小氣也沒去跑到別人家要小孩的辛苦錢,李老三該不會是你撿到的吧?”
“撿到的也不能這麼幹,要我看倒像是仇人生的孩子呢。
何婆子犀利的眼往人群中一掃,發現好多人都在底下竊竊私語,調笑說李老三是仇人的兒子。有了上次在大壩受的教訓,她再不敢將眾人一起罵了。但是具體又聽不出來是誰挑的頭先說的。
她一下子就呆在了當場,心裏咚咚直跳,這種被千夫所指的感覺顯然不好受,之前來李老三家要錢的時候,他們都是直接就給了的。實在窮的厲害的時候,也是猶豫一下怕她鬧就給了。而且以前要是小七她們幾個小的反抗,李老三都是會跳出來幫她說話的。但今天李老三在裏屋,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向賢良孝順的張氏也是一句嗬責都沒有。
李老三一家一直堅信家醜不可外揚,有什麼事情都是關上門在家裏說。所有從來也沒有外人知道過何婆子對自己的兒子這麼惡毒。但是朵朵最近跟轉了性似的,什麼事情都要攤到外人外麵去說。
但是朵朵是覺得窮的邊命都沒有了,還要麵子有什麼用。
朵朵看見何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離開了,臉上閃過一絲不意察覺的冷笑。心裏想著別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小包子,可以任何氏任意揉捏。她既然占了朵朵和身體,就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護朵朵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