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公,新婚快樂(2 / 3)

煙圈從他指縫間嫋嫋升起,他心情跌到穀底。唐舒文的煙癮並不重,工作壓力大的時候會抽一兩根,和葉非墨他們幾個出去玩的時候也會抽幾根,次數都不多,像今天這樣一抽就是幾根的情況幾乎沒有,心裏有說不出來的煩躁。

這兩段關係他自認為處理得還算可以,然而,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趙雨凝會懷孕,且那麼堅持要生下孩子,這孩子一生下來肯定是兩家的風暴中心,誰都不會快樂。

他該如何處理,雪如才會開心?

陳雪如心中到底怎麼想的,她一句話都沒說,全讓他猜。女人心,海底針,這一刻是這樣,下一刻又會怎麼樣,誰知道呢。

晚風輕吹,微涼,身上的涼卻不及心中的涼,抽煙已無法忘卻煩惱,唐舒文眯著眼睛,撚了煙頭。他正要轉身回房,突然感覺背後腳步聲逼近,女子嬌柔的身子貼上他的後背,那雙白皙的手摟抱在他胸口處,暖暖的香氣從背後飄來,他的身子仿佛也染了一身香氣。

唐舒文站著不動,卻無法抑製心中的喜悅,那一點一滴的喜悅從心中蔓延開來,心跳如雷,他低頭看著她的手,忍不住在想,她並沒有打算離開他,是不是?

“舒文,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唐舒文心中是喜悅的,聲音卻略顯冰冷:“你在乎我生氣嗎?”

“我……在乎。”陳雪如道。如果是不在乎,她就不會出來找他,如果不在乎,看他一個人落寞地站在陽台上抽煙,她就不會心疼。

她太久沒有和男人相處了,有些陌生,又或者說,這麼多年來含辛茹苦地帶大小念,她明白了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道理。即便嫁人了,因為受過傷害,也不敢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這個男人是為了孩子才跟她結婚,她也怕自己越陷越深,最後無法自拔,落得遍體鱗傷。

特別是趙雨凝懷孕的事,讓她更有危機感,也更封閉了自己的心,好像是唯獨此般,她才能保護自己,她也怕唐舒文動搖了,不要她和小念,選擇趙雨凝和她的孩子。

陳雪如沉聲說:“舒文,如果我不在乎,也就不會跟著你出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承認,或許我有點失態,可那也是因為我害怕,我帶著小念孤單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家,我很喜歡你爸媽還有曼冬,他們給了我家的感覺,我怕你一動搖,我就失去了這個家,我隻是怕失去。”

唐舒文蹙眉,自嘲一笑:“原來你隻是把我當做浮木而已,那若是換了別人,你也無所謂是不是?隻要他能給你一個家,你都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你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

她著急地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說。反倒是唐舒文著急了,轉過身子,英俊的臉上一片凝重,有一種要把她吞噬的黑暗,陳雪如有些害怕他這樣的目光。

“雪如,你剛剛說喜歡我爸媽,喜歡曼冬,那我呢?我是你丈夫,你把我放在哪兒?”唐舒文沉聲問道,雙手忍不住扣住她的肩膀,他最怕陳雪如不喜歡他,還介懷過去的事情,再加上現在趙雨凝懷孕,她對他的印象怕是更不好了。

“我明白了。”唐舒文緩緩地放開了手,目光一片暗淡,自嘲地勾起嘴角,“原來你不喜歡我……”

“不是!”陳雪如慌忙握住他的手。唐舒文看向她,陳雪如臉頰通紅。

她是演員,在熒屏上說過無數次“我愛你”“我喜歡你”這樣的話。要說喜歡,本不是很難的事情,可此刻她卻覺得難以啟齒,心跳如雷。原來演戲和人生是不一樣的,都說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可有些時候,有些話在戲裏能肆無忌憚地說,對著他卻羞澀難安。

“唐舒文,你不要為難我。”陳雪如輕聲說道,秀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無奈,她不笨,心中也明白他是故意的,可這不公平。

唐舒文倏地擁抱住她,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仿佛她是易碎的水晶。陳雪如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讓他覺得很舒服很寧靜,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溫馨。

“我不為難你,可你也不要為難我。雪如,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心裏有什麼疙瘩,你都要和我說,不要私下做什麼決定,更不要揣摩我的心思,懂不懂?凡事都要聽一聽我怎麼說,能做到嗎?”唐舒文嚴肅地問,他不強求她馬上愛上他,可兩人之間的信任必不可少,“你說過的我都做到了,孩子的事情,是我們結婚前的事情,我不知情,所以你不能怪罪我。”

陳雪如輕輕一笑:“我沒有怪罪你,真的沒有。”

“那也不能怪罪自己,我們都沒有錯。”

陳雪如苦澀一笑,我們都沒錯,那又是誰的錯,老天的錯嗎?要怪命運安排得太殘酷了嗎?

“答應我,好嗎?”

“好。”陳雪如道,秀麗的臉上掠過一抹笑意,眉目如水,盈盈有光,仿佛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蕩漾著淡淡的情愫。

唐舒文心中一動,俯身,吻住她的唇。陳雪如攀著他的肩膀,回應他的吻,背後一片燈光璀璨的夜景都成了他們的背景。

意大利在歐洲南部,地中海氣候,冬季天氣也較為溫和,適合旅行,葉非墨對意大利極其熟悉,說得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他是最佳的導遊。

他們先是在米蘭玩了三天,逛遍了米蘭各處美景,從布雷拉美術館到斯卡拉劇院再到圓頂大教堂,還有安布洛其亞納繪畫館和斯福爾采斯科城堡。除了旅遊拍照外,溫暖還拉著葉非墨逛街購物,米蘭是時尚之都,購物天堂,溫暖在這裏為朋友家人買了不少東西,正好李總監他們回國,溫暖把整整三大箱子的戰利品托蔡曉靜帶回國。

蔡曉靜一看這規模,歎息一聲,全能經紀人真不是好當的。

在米蘭玩好後他們又去了水城威尼斯。溫暖以前隻在書本上見過水城的美麗,親眼目睹時這裏更是別有一番美麗,坐在小船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道上心情豁然開朗。

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水城更是美麗絢爛,燈光璀璨,綻放出無限的魅力,溫暖除了驚歎,還是驚歎,這世界的美景實在太多。從聖馬可廣場到聖馬可大教堂,再到黃金宮、雷雅托橋和聖方濟會榮耀聖母教堂,玩遍了整個威尼斯。兩人一邊玩,一邊享受,最後一站到了羅馬。

旅遊是一件快樂的事,特別是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溫暖一直很開心。

美中不足的是,葉非墨感冒了,打了針,吃過藥,精神才稍微好一些。然後他帶溫暖去了他姑姑家,溫暖滿心喜悅,因為葉非墨的表弟是超級巨星墨葉琰,他已經演了三部特別賣座的好萊塢影片,已成為全球女人公認的最性感男人。葉非墨把溫暖介紹給墨葉琰時,溫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很久才蹦出一句:“你好,我是你的狗血腦殘粉絲。”

墨葉琰嘴巴張了張,轉而大笑:“小表嫂,這是我的榮幸。”

溫暖捂著臉,尷尬得想要撞牆,她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偶像,卻做出這麼白癡的事情,她恨不得把剛剛那句話收回去,葉非墨在一旁麵無表情。墨葉琰把他們帶到客房,他父母出去旅遊了,隻有他一個人在家。他們表兄弟感情很好,有說有笑的,溫暖好幾次想要簽名都不好意思開口。

葉非墨的感冒漸漸加重,私人醫生過來打過針,也開了一些藥,總不見起色。葉非墨心情有些煩悶,女朋友溫暖現在的心思不放在照顧葉非墨上,整天圍著墨葉琰轉。墨葉琰人很隨和又風趣,兩人很快熟悉起來,又是同行,有說不完的話。溫暖表現得就像一個腦殘粉,甚至把葉非墨一個人丟在墨家,她跟墨葉琰出去逛羅馬城。

一連兩天,等溫暖意識到葉非墨在生氣時,他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連理都沒理溫暖。追星的熱度過後,溫暖也開始反省,陪著葉非墨到玫瑰花園曬太陽。

葉非墨的姑姑喜歡玫瑰,他姑父便建了一個玫瑰花園。

幾百平米的玫瑰花園,全是自然栽培,各色各樣的玫瑰花開遍了整個花園。花園中有一堵牆,牆壁上也爬滿了玫瑰花,溫暖第一次見到如此栽培的玫瑰花,很是驚訝。

“非墨,這裏真漂亮。”溫暖笑著說,見葉非墨麵無表情,她又說,“你不要生氣了,我反省過了,我做得很不對,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跟你表弟一起去逛街,我應該在家裏照顧你,我錯了,我保證,下不為例。”

葉非墨冷哼:“晚了。”

溫暖暗忖,傲嬌男你傷不起啊!

“其實,我也搞不懂你到底在氣什麼。”溫暖撓撓頭,困惑地說,“你又不是得了絕症,隻是小感冒而已,你看今天也退燒了。你表弟是大明星,我是小粉絲,我見到他當然會激動,當然會想更多地了解自己的偶像,你肯定沒偶像,不理解我這種追星的心情。”

“溫暖,你想氣死我嗎?”葉非墨風度大失,“你看到他,你眼裏還有我的存在嗎?小感冒而已?我高燒差點到四十度,你回來唧唧喳喳一直葉琰葉琰,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溫暖微微仰著頭,困惑地問:“你在吃醋嗎?”

葉非墨的臉陰得差點滴出水來:“沒有!”

“你臉紅了!”

“你才臉紅了!”

溫暖嘴角微微揚起:“好了,好了,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我最愛你,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個偶像勾走呢,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晚了。”

溫暖攤攤手,脫口而出:“那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難道我們要現在就去結婚你才相信我愛你是不是?”

“結婚?”那麼長的句子,他就抓住了這個關鍵詞,腦海裏閃過她穿婚紗的畫麵,葉非墨反應弧長了點,“你這是求婚嗎?”

溫暖氣得差點把他推到玫瑰花叢中,紮得他全身流血。這是吵架,吵架!不是什麼求婚。葉非墨見溫暖惱羞成怒,他沉了臉:“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高燒胃疼兩天,你完全不管不顧後,還要戲弄我?”

戲弄?溫暖張了張嘴巴,憋得臉色通紅,葉非墨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溫暖一時茫然,他們是在吵架吧?

“我沒有戲弄你。”

“那你說的結婚和我想的結婚是一個意思了?”

“當然是一個意思,但是……”

“那就行了,就這麼決定吧,我答應你的求婚,我們結婚吧。”葉非墨一錘定音。

晚上,溫暖一個人在玫瑰花園的草坪上坐著,心思複雜,葉非墨不是在戲弄她吧?他們真的要結婚嗎?這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她很迷茫,她是愛葉非墨的,隻是還沒做好和誰共度一生的準備。

葉非墨走近她,把一瓶香檳遞給她。溫暖接過,看都沒看他,心情煩悶。他坐下來,兩人情緒都平靜下來,花園裏玫瑰花飄香,呼吸間都是玫瑰的香味。

“對不起,下午我不應該對你大吼大叫。”

“沒事,我習慣了。”溫暖不以為意。

葉非墨氣結,剛想和她好好說話又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溫暖側頭看著他,葉非墨的側臉在燈光下異常英俊,她的心微微一動:“非墨,我們需要談一談,我們真的要結婚嗎?”

“你想嫁給我嗎?”

“我隻是覺得我們進展太快了。”溫暖說道,“我下午說結婚,隻是氣話,但並不代表我不愛你,非墨,我愛你。隻是,結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時間想清楚,我並沒有做好準備當一個好妻子。”

“結婚需要什麼準備?”葉非墨說道,“無非是你不想嫁給我罷了。”

“婚姻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我不想在我們吵架時,因為一句氣話,我們就去結婚,我希望將來我回憶起我的結婚紀念日時,能有一個美好的回憶,而不是這樣的戲劇化。”

“我懂了。”葉非墨說道,“其實,我也並不想那麼早結婚,既然如此,就當我們都沒說過這句話。”他起身離開,溫暖想喊住他,解釋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他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沒和她說話,溫暖心中煩躁,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下和他回家。在羅馬的最後一個晚上,葉非墨和墨葉琰一起去賭城玩,墨葉琰喬裝打扮過,又帶著帽子,並不想別人認出他來。溫暖也想去,纏著葉非墨非要跟著過去開開眼界。

葉非墨被她纏得沒有辦法,隻能隨了她。賭場人多,葉非墨和墨葉琰玩梭哈,溫暖一點都不懂,這裏沒有多少她會玩的,她站著看他們玩又沒什麼意思,起身到處亂逛。

她在飛轉輪盤前換了一百籌碼,溫暖隨便押了幾個,都沒中,隔壁賭桌有人起哄,有一個人中了頭彩,溫暖好奇地走過去。

等葉非墨找到她的時候,溫暖已經和一幫老外在一旁尖叫喝彩,等他們押著的籌碼出來,葉非墨歪著頭,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溫暖臉色通紅,把手上兩個籌碼押了數字4。隨著荷官轉動骰子,溫暖握拳大喊:“4,4,4……哦……No。”

下一輪,她還是押同樣的數字,葉非墨看了幾輪,溫暖都沒換過數字。葉非墨說:“溫暖,你這樣押,概率很低的,那麼多個數字,你不要老想著押4,你看看他們的做法,人家都是大片地押著,有些數字不出來就是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