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衡很是自責：“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瞧爹說的，若你不是好父親，這天底下便沒好父親了。”念雲靠著阮衡的肩，孺慕道：“我知爹對我的好。從小，爹便把我當公主般嗬護著，生怕我有一丁點兒的委屈。我更清楚，爹不娶妻的最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怕我過得不好，受了委屈。”
愛慕爹的女子不少，爹也不是沒心動的，卻為了她而沒娶妻。
阮衡笑著摸了摸念雲的頭：“哪裏是為了你，我可不願多個妻子管著我。有你這小管家婆管著我，我已是夠心累的。一晃，我閨女都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
有時，他還會誤以為閨女才十來歲。
念雲小時候特別可愛，跟個玉團子似的，任誰看到也會喜歡她。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心善，會帶來這樣的局麵。
“爹還拿我當小孩子哄，我已嫁做人婦了。”
“要不是那狼崽子哄騙你，你怎會年紀小小便嫁人的。若不是你偏心，我早收拾那隻狼崽子了。”他是真恨不得弄死那隻狼崽子，拐騙了他閨女：“你呀，還是涉世太淺，不明白人性的險惡。”
念雲的嘴角一抽，爹對顧俊彥的成見很深：“爹，咱們談正事。”
“閨女，不要對君親王太好，也不要喜歡上他。爹看過太多，女子求而不得，做出傻事的。這世上的男兒皆薄情，又有三妻四妾，真正能有幾個人受得了誘惑？”
他之所以想給閨女找個普通人，是因普通人不敢對念雲做什麼。而君親王作為皇族，又是手握兵權的王爺，不是一個萃雲樓能對抗的。
“爹想太多了。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選擇和離的。”
“傻丫頭，現在你能這般想。可當你真正麵臨之時，你不一定會這樣想。”阮衡諄諄教導：“很多事，在沒麵臨前，你根本不會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像，你以為你自己能跨過一個水窪，等遇到時你才發現自己不能。”
念雲不是太能理解這番話：“我會記住爹的教導的。”
“記住有什麼用？”阮衡失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現在與你說這麼多也沒用。若真有那一天，我會帶你離開的。”
“爹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閨女，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從小到大，你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幾個能抵擋得住誘惑的？君親王貴為王爺，將來又會有從龍之功，會有無數人想把自己女兒塞給他的。”
阮衡繼續道：“他能抵擋得了一次兩次，卻不一定能抵擋得了無數次。特別是，當你年老色衰後，君親王更是有借口納妾了。到時候你有兒有女，說不定連孫輩也有了，你真能狠下心腸和離？”
念雲認真思考了這件事，她有兒有女，有孫輩，年老色衰時，顧俊彥納妾抬平妻，她能做到和離嗎？
她也不知自己能否和離。
誰也無法確定以後的事。
“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