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無視他們的目光, 和楚鈺徑直往前走,落座以後視線才落在他們身上。
她開了口,阿良善才緩過神來。
原本他還不明白為何叔父十年來對這大莫太後念念不忘, 如今見到人, 終於恍然了。
所謂人間絕色, 不過如此。
別說是叔父, 就連他看了都心神蕩漾。
阿良善的目光過於放肆, 楚鈺看著忍不住皺眉。
呼延慶也察覺到了, 咳了一聲示意。
阿良善這才垂下眸子,心裏暗暗嘀咕著:這種絕色佳人,竟要給叔父, 真是可惜了。
兩人行完禮後,阿良善誇讚道:“太後娘娘果真是國色天香。”
話落,楚鈺的眉頭皺得更緊。
一看到阿良善那不加掩飾的打量, 他心裏就窩火, 可想到這畢竟是北戎的使臣,隻能忍下, 道:“阿良王和呼延王爺千裏迢迢來大莫求和,不知北戎可汗開了什麼條件?”
阿良善卻道:“契約之事不急, 今日我和呼延將軍求見太後娘娘, 是為了給娘娘送禮。”
“送禮?”楚鈺麵露不解。
阿良善道:“皇上還不知道吧……”
話沒說完, 呼延慶出聲打斷:“皇上,可汗多年前與太後娘娘相識, 賞識娘娘的才華, 特意讓我等送些禮物過來。”
阿良善瞥了呼延慶一眼,心裏非常不高興,但麵上仍是笑嘻嘻的:“叔父這些年一直念叨娘娘, 說娘娘無論美色才是才識都是天下女子中的佼佼者,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雲棲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們,聽到此處,才緩緩問道:“不知道可汗送了什麼禮?”
阿良善拍了拍手,那些禮物不一會兒就呈上來,占滿了半個屋子。
阿良善差人一一打開。
雲棲隨意瞥了眼,都是些動物皮毛和玉器,還有弓箭。
“可汗有心了。”她淡淡道。
楚鈺道:“既是可汗的一番心意,朕和母後便收下了。不過大莫和母後宮裏不缺這些東西,來人,把東西拿下去。”
“且慢。”呼延慶從其中一個箱子裏拿出一把弓箭,說,“可汗知道娘娘喜歡弓箭,特意送上弓箭一副,此弓箭無堅不摧,請娘娘過目。”
雲棲看了眼,無論成色還是樣式,確實都極好,便點點頭,示意宮人拿上來。
宮人接過弓箭,遞給她。
雲棲隻是摸了一下,便知道東西不凡,她試著拉了一下弓,對準門口的方向。
呼延慶道:“箭矢極其鋒利,娘娘小心些。”
雲棲出將弓箭交還給宮人,問道:“可汗可讓你們帶了別的話?”
她不相信,呼延慶和阿良善來麵見她,僅僅是送禮這麼簡單。
北戎是草原上的民族,那阿古汗就算是天上的雄鷹,爪子鋒利得很。
阿良善道:“叔父讓我們帶了手諭過來,不過今天來得匆忙,忘記了,等宴會之時,再交給娘娘。”
說完,他又忍不住抬眼看雲棲。
他目光灼灼,就像在打量獵物,雲棲看著心裏不舒服,眸底一片冷色。
她目光鋒利,不怒自威,阿良善心裏猛然跳了跳,別開目光。
僅僅一麵,雲棲便打心底裏不喜歡阿良善。
若說阿可汗是鷹,那麼他這侄子就是隻鱉。
帶了這麼多禮物進宮,怎麼可能偏偏忘記了手諭,怕是其中暗藏玄機。
雲棲心裏清楚,卻沒說什麼,隻道:“禮物哀家就收下了,兩位舟車勞頓,早點回去歇著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阿良善本想說留下來用膳,呼延慶看出他的想法,搶先一步道:“既是如此,便不打攪皇上和娘娘了。”
言罷,斜眼給阿良善眼神示意。
兩人目光交錯了那麼一會,阿良善敗下陣來,朝雲棲和楚鈺行了個禮數便離開。
兩人離開禦書房後,阿良善不滿道:“呼延將軍這麼急著出宮做什麼?”
呼延慶放緩腳步,提醒道:“王爺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若是出了差錯,回去以後,可汗定不會輕饒。王爺這一路上已讓我們損失了不少人,可這兒是大莫皇城,並不是能讓王爺胡鬧的地方。”
阿良善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不悅的板起臉色。
“將軍這是在教訓本王嗎?”
“臣不敢。”呼延慶雖如此說,可話裏哪點有恭敬的意味。
阿良善冷笑了聲。
呼延慶從未將他放在眼裏,可畢竟是叔父的臂膀,此次前來也是以他為尊,便默默的把這口氣咽回肚子裏,怪聲怪氣的說了句:“天底下能有呼延將軍不敢的事情嗎?”
呼延慶懶得與他爭論這口舌之風,餘光瞥到有人走過來,越看越覺得熟悉,停下了腳步。
阿良善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