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到達軍營的時候, 隔著老遠,將士們便全部跪地,齊聲高喊:“見過娘娘, 娘娘千歲。”
雲棲近到跟前, 扯住韁繩, 道:“免禮。”
將士們緩緩起身,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敬佩、感動、歡喜。
十年過去,武德太後的威名依舊回蕩在邊關。
就連北戎都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武德太後出征,其戰必勝。”
她是大莫子民的神, 亦是將士們心中最厲害的將帥。
見過的, 沒見過的,無不佩服她。
如今她再次出征, 將士們士氣高昂。
雲棲掃了將士們一眼, 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兩抹熟悉的身影上。
白戰勝和楚瓊都穿著盔甲, 身子筆挺,目光堅毅, 看著真的有將領的模樣了。
五年不見, 楚瓊變化了不少,許是在軍中吃了苦的緣故, 皮膚已沒有了女兒家的細滑,泛著微黃,還有些幹裂。
母女倆對望了一會, 誰都沒有先開口, 白戰勝跨步走過來:“卑職見過娘娘。”
雲棲躍身下馬,把韁繩交給旁邊的將士:“無須多禮,進帳說話。”
路過楚瓊旁邊時,雲棲隻是瞥了她一眼, 沒說什麼。
宴席已經備好,白戰勝將她迎到主位上,她坐下後,軍中將領也依次入座。
雲棲抬起頭,環顧了一圈,發現楚瓊果然跛腳,由小將士扶著落座。
其他人全都麵色沮喪。
雲棲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裏,問離得最近的白戰勝:“郭武呢?”
現在的軍中統帥是郭武,曾是她手下的一員猛將,十年前的時候便已顯示出將帥之才,當時還隻是一名校尉,十年過去,憑借軍功,成為了副將。
湯繆回京以後,是他在統領軍中將士對抗大莫。
白戰勝回道:“早上北戎又來襲,郭副將帶領將士們去抗敵了。”
話音剛落,有將領義憤填膺:“北戎和南疆小人行徑,明麵上打不過我們,就想出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法,無恥至極。”
“北戎和南疆聯手,不就說明他們怕了我們大莫嗎?原先依靠毒取得了一點優勢,如今娘娘來了,我們還怕什麼?”
“沒錯。”有將領附和道,“有娘娘在,千軍萬馬又何足畏懼?北戎人一聽到娘娘的名字,都要嚇得屁股尿流了。”
說到此處,將士們情緒激昂,紛紛開口。
雲棲聽了一會,抬起手,營帳內頓時肅靜。
雲棲向他們介紹身後的沈介:“這是沈神醫,近日邊關百姓中的蠱毒便是他解開的,這兩日他想到了一個好計策,可以破壞南疆和北戎的計劃,需要你們配合行事。”
將士們對雲棲的能力那是深信不疑,聽到她這麼說,對沈介也沒有任何懷疑,心安下來。
“任憑娘娘差遣。”
白戰勝正愁著破解南疆和北戎之法呢,聽到雲棲這麼說,麵上終於露出笑容:“我們全都聽娘娘的。”
“等郭武回來了,我們再具體商議。”雲棲說。
有將士舉杯道:“娘娘這一路辛苦了,卑職先敬娘娘一杯。”
說完,便豪爽的一飲而盡。
由雲棲坐鎮,將士們莫名有了底氣,眉開眼笑。
將士們還記著雲棲十年前立下的規矩,宴上準備的東西並不多,一切從簡。
雲棲這一會也有些餓了,便開始動筷。
有將士見沈介站著不動,挪了一個凳子,放在雲棲旁邊,道:“沈神醫,坐。”
沈介低頭看了看雲棲,見雲棲點頭,這才坐下。
吃飽喝足以後,雲棲仔細問了近段時間以來的戰況,等了解得差不多以後,將士們逐漸散去,楚瓊也跟在人群後麵,準備離開。
“瓊兒留下。”雲棲叫住她。
楚瓊停下腳,回頭看向雲棲:“情勢危急,兒臣與將士們同生死。母後來了軍營,無需對兒臣多加照拂,將兒臣當成普通將士看待就好。”
雲棲一怔。
這一瞬間,她真的覺得,楚瓊長大了,雖然難過楚瓊的疏離,可心裏是欣慰的。
“什麼時候受的傷?”
楚瓊卻回:“戰場上受傷乃是常事,無足掛齒。”
“既是受傷了便好好養傷,等好了再上戰場。”
“兒臣可以打仗。”楚瓊倔強回道,“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