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車在夜色中疾馳，沒有了車窗玻璃的庇護，冷風呼呼的灌進車裏，吹的王凱發絲亂擺，渾身冰涼。
王凱脫下外套，衣服已經割出了數道破口，顯然是沒法穿了，抖了抖上麵粘上的玻璃碎渣，卻不料一小節斷指忽然從衣服上滾了下來，上邊的血跡還未徹底凝幹。
王凱楞了一下，拿起來仔細端詳了兩眼。
這是一節小拇指的斷指，王凱回憶了一下，這應該是最後那人拽他的衣領時，被他用瑞士軍刀砍下來的，長度倒是不長，隻有兩厘米左右。
王凱把斷指遞給開車的丁文，問道：“這東西得怎麼存？”
丁文楞了一下，接過手指後看了兩眼回道：“得先用紗布裹上，然後放在冰庫裏冷藏，這樣才能長時間放住。”
這回王凱上哪能找冰庫去，隻能苦笑道：“紗布給我，我先放車載冰箱裏，冰庫回頭在想辦法吧。”
接過丁文遞過來的紗布，王凱把斷指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丟進了車載冰箱裏。
剛冰封完斷指，口袋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王凱伸手接起。
“呼……呼……王老弟，你……你沒事吧？”
電話那頭傳來趙鶴山的聲音，隻是他氣喘籲籲，連說話都斷斷續續起來。
“我沒事，你那邊怎麼樣？”王凱趕忙問道。
“被一幫小嗶崽子給陰了，得虧這趟我讓阿勇跟著，不然今天就栽了。”趙鶴山說完話，還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聽著意思，趙鶴山沒什麼大礙，王凱輕輕舒了口氣，跟著問道：“你在哪？”
“剛解決完這幫兔崽子，有個小兄弟受了重傷，我正帶他去醫院呢。”
“這樣，待會你把地址發給我，到時候我去找你，咱們在醫院彙合。”
“行。”趙鶴山應了一聲，跟著便掛斷電話。
王凱撂下電話，沒第一時間讓丁文調轉方向，而是手托下巴沉思著。
這趟他跟趙鶴山來江都，知道他們行蹤的人不多，對方能如此精準的堵截，肯定是有人暗中通了氣。
通氣的人到底是誰？
王凱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隻是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讓丁文按照原計劃，繼續驅車趕奔老五燒烤。
……
很快，車子一路便開到了渡江路。
渡江路是江都市有名的美食街，夜晚九點半，美食街正是熱鬧的時候，整條街道都被各色的小吃攤與神態各異的路人擁堵。
慕尚車千瘡百孔，本來就引人注目，王凱便讓丁文在個僻靜的角落停了車，兩人下車一路徒步，進了渡江路。
耳畔旁，小吃飯攤販的叫賣聲嘹亮，各色小吃的陣陣香氣傳出，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左顧右盼。
隻不過王凱和丁文心中都壓著事，眼下自然也沒有閑逛的心思，向路人問詢了一下老五燒烤的位置後，便徑直趕了過去。
終於，在渡江路的中端，王凱看見了這家店。
店鋪門麵不大，但店前區域全被露天的桌位占領，即便時間已是秋季，但露天座位卻擠滿了人，並且大多數都是身材健碩的漢子。
王凱領著丁文剛走上來，立馬就有一個把黃毛的瘦削青年湊了上來，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輕浮感，要喝道：“兩人是吧，吃點什麼啊。”
“不吃飯，找人。”王凱隨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