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與郜風茹結婚(1 / 2)

豐總一次次地質問才董,質問他到底把那四千萬弄哪兒去了。

才董編不了瞎話但也說不得實話,支支吾吾。逼急了,也拍桌子瞪眼充牛氣:我這麼大項目哪裏不用錢,你這區區幾千萬扔到海裏也沒響聲。

豐總說你沒有金鋼攥攬什麼磁器活兒?簡直就是招搖撞騙,你倒是開工讓我看看?

被傷了自尊心,才董立馬兒黑青了臉:咱們有合同,我騙你個老娃子!

一個文書生心急如火,一個武軍人鐵嘴鋼牙。酒巴裏吵一陣,讓服務員和客人們瞧熱鬧兒。工地上兒吵一陣,讓明月湖和建築公司的人圍觀。大海邊吵一陣,海浪拍岸為他們奏樂。一天從早吵到晚,兩人見麵無它。

隔幾天,豐總手下還是打聽到了才董在澳門賭場賭輸了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豐總帶著律師,經過兩天一夜的談判,才董終於屈服認頭。為了賭場輸錢不被曝光,為了不被起訴而名譽掃地,及避免更為嚴重的法律製裁,無款可賠的才董不得不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答應“割地求和”,把整個明月湖項目抵給豐總的公司。

這家來自北京著名大學的校辦公司,沒有辦法的辦法,用四千一百萬元買來一個別墅區項目的所有權。按著事先的商定,豐總公司再給才董一百萬。雖然代價有點大,但理論上算,明月湖小區還是有不菲的經濟效益的。豐總也是為自己解了套,被坑四千萬好說不好聽。

辦完各種手續,豐總成為深珠明月湖別墅公司的法人代表和總經理,帶領團隊進入售樓辦公區辦公。蘇總仍為工地甲方代表和日常主管,但職務調整為副總。豐總原公司再次為明月湖投入兩千萬,豐總要求建築公司開工,不過每次的預撥款由兩百萬下降到了一百萬。

隻要吃了草,馬兒就會跑。有了錢,開工錢,買材料,劉東升加速施工作業。

豐總的計劃,是在投入兩千萬的施工過程中,通過預售的方式融資再投入,形成良性的循環。可是很快發現事與願違天不遂己,那位才董留下的手續和資質,很不齊全。

心情剛剛平靜了一星期,豐總就又焦慮起來。

之前明月湖的建設也好預售也好,一腳在海裏一腳在岸上都是半非法,連土地出讓手續都還沒有辦。軍人出身關係通達的民營老板才董,可以鑽頭不顧腚地野蠻推進。而對學院出身人生地不熟的國有公司豐總來說,卻不敢這樣遊移在法規的邊緣。就拿銷售許可證來講,是才董通過關係在省裏相關部門直接批辦的,而不是深珠市的批文。充其量不算是騙子,但嚴格追究起來,在深珠市不能被認可。校辦公司不僅是經營的問題,還要顧及學校的影響力。

才董請蘇總和劉東升吃飯。高高瘦瘦的老才一臉憔悴,感謝蘇總感謝劉東升的合作,希望兩人繼續在明月湖幹下去,把這個“列國別墅園”建成。失意歸失意,才董對傾注了心血的明月湖還是有感情的。如同媳婦兒帶了孩子改嫁而去,孩子還是自己的,流著自己的血脈。

劉東升給才董敬酒,也不敢多說話,隻請他保重身體,勸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現在的局麵不是大家想看到的,起始能夠來明月湖施工是有才董一份情的。十年前在深圳掙錢,也是老才建築公司的工地兒。雖然才董高高在上自己和他接觸不多,但心裏頭早把人家看作了恩人貴人,連媳婦兒都是在幫才董家裝修時忽悠來的呢。

才董說小劉啊還是叫表叔吧,聽著親切。太太娘家人不待見我,現在老天扒地的太太也不理。先前在明月湖時好些人蜂一樣嗡嗡地圍著我,眼眼前兒都躲的遠遠的怕我借錢似的。

一口喝掉杯中的二兩白酒,才董說小蘇小劉你們記著,今年是新中國成立五十周年,我和新中國同齡,別看我五十歲了,老才不會這麼稀裏馬哈地活下去,咱們五年後見。

老才和合作多年的蘇總擁抱,淚珠從眼睛裏滾落,蘇總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兒。和劉東升握手,老才竟然伸出雙手。四目相對,像是寄托也似拜托,說小劉啊你蓋的房子就是你的孩子,不管投資人怎麼換,你也要把房子蓋好蓋完。才董欲言又止意猶未盡。

從沒有被才董這麼重視過,劉東升不由生出一份兒豪情來。應聲應得鏗鏘,點頭點得鄭重。心裏頭想著天利公司要把明月湖從頭兒到尾地幹好,說不定哪天才董卷土重來就回來了。一絲怪異的念頭,天馬行空地在劉東升腦海中飛快地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