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利公司和明月湖公司簽約成為總包商,瞞住了東北那家建築公司。在劉和平起草的約定中有一條,東北建築公司的施工量,將最終統計到天利公司的名下。當然結算收入,少不得人家。因為和才董可靠的熟人關係,當初東北公司和明月湖公司並沒有書麵合同,隻是簡單約定好了價格邊施工邊結算。因而,簽約中關於東北公司的條款,理論上並無法律障礙。
豐總和劉東升心照不宣,東北公司多幹一天是一天,多幹一天就省他們一天的人工投入。
東北公司的馮總也正在納悶,明月湖公司撥款越來越少,天利公司反而投入的人力越來越多,施工也越來越快,就旁敲側擊地和豐總攀談。豐總說天利公司在墊資施工,明月湖將支付高額利息。並反問馮總可不可以也墊資施工?馮總一臉地苦笑無法作答。
到了五月份,劉東升第二次籌集來的一百八十萬又快用完。方預算員告訴劉東升,還有最後一個數,除去人工費再有一千萬,明月湖別墅就會全部竣工。劉東升轉道深圳,再次坐上回鐵佛市的火車。這次連臥鋪也沒有舍得買,坐著吃,坐著睡,一天兩夜坐到鐵佛城。
回到鐵佛村,頭一天沒找到劉東強,知曉他來意的劉東強在和哥哥躲貓貓兒。
劉東升隻好先找到老哥兒,讓他把養殖廠的雞鴨豬羊盡快地全部低價賣掉。幹活不由東,累死也無功。雖然老哥兒不情願,也隻能依了。劉東升好生勸慰,答應半年後再投資。
找到永旺叔。劉永旺說生意不好,現在時興現場澆製混凝土,建議把預製廠改成商品混凝土公司。劉東升承諾,半年後明月湖完工一定投資商混公司,隻是眼前還要長輩大人顧全大局,暫時停工。劉永旺對預製廠雖有不舍,但也依了東升。停產的預製廠,貢獻了六十萬。
地無可種,孫子也用不著他看。不久,閑不住的農民劉永旺,竟去了方程公司電教室蹭了一年的課。誰說三十不學藝四十不讀書?五十歲的劉永旺不管明嘲暗諷,蹭了一年北京大學EMBA管理課。劉姥姥進大觀園眼花繚亂,劉永旺聽EMBA大開眼界。聽不懂,地老鼠不出窩兒硬灌,硬灌也聽。沒有人知道,劉永旺到底中了哪門子邪。
十大碗兒飯店也被劉東升榨出了十萬塊。躲過初三躲不過初四,劉東強被劉東升抓到,給擠出了三十萬。養殖廠賣了四十多萬,總計一百四十多萬,又打到了深珠市公司的戶頭。
劉東升沒錢可用,曾經和他一起競爭工具廠的徐大海卻錢無可用。白絮飄飛,花光柳影中,徐大海揣著七百多萬的銀行卡,正在佛城區的街頭悠閑地散步,尋找著新的營生。
終究不是幹工廠的料兒,短暫的一年興盛之後,工具廠的經營是白露後的莊稼一天不如一天。工資拖欠社保拖欠,產品賣不動。正當徐大海一愁莫展之際,鐵建集團相中了工具廠的地盤兒。趕在鐵佛市推出《城市經營用地出讓招標拍賣和掛牌交易辦法》之前,鐵建以上千萬的價格買下了工具廠的地塊兒,工業轉商業,第一次搞起了房地產。鐵建、徐大海和工具廠的職工們皆大歡喜。職工們領了拖欠的工資,補交了社保,徐大海轉手有了七百萬。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思考,徐大海打算買下東方紅大道中段一條沿街二層商鋪。兩千一平方米的價錢,兩百米長三千多平的商鋪,七百萬可盡收囊中。計劃著部分商鋪做生意,部分做出租。倘如是,十幾年後這三千平店鋪會漲到兩萬多塊錢一平,那樣他的資產足可翻上十倍,變成七千萬。正當徐大海和房產公司談妥,準備簽約交錢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到了區民營經濟委員會郝勝超副主任的電話。正是造化弄人,一個電話誤一生。
郝勝超知道徐大海賣了工具廠,盯上了他的錢也盯上了他的人。
郝勝超告訴徐大海,可以建一個牛奶廠。老百姓生活質量改善,牛奶正在走進千家萬戶,每個省市都有自己的地方品牌。呼和浩特的蒙牛成立才兩年,就做得風生水起。我們鐵佛市缺少地方的牛奶廠,佛城區政府將會給予很大的補貼。郝還鼓勵徐大海,不能做守財奴,要做民營實業家,做新希望集團的劉永好兄弟那樣的實業家。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郝勝超一番話說的徐大海怦然心動。
扔下要簽約的筆,徐大海把掏出的銀行卡重新裝回了衣兜兒。推托有急事轉身而出,美女售樓員拿著合同,不甘心地追出了門外:徐總徐總,您什麼時侯再來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