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裏,僅他們兩人的存在。
淩傲晴與厲陌年相對而坐,默默地看著厲陌年動作嫻熟的泡著茶,不禁暗歎他的茶藝真好。
“來,品品看。”厲陌年隨即遞給她一杯茶,語氣和眼神均溫和。
淩傲晴伸手接過,道了一聲謝。
品嚐著茶香四溢,忍不住說了句:“品茶的確比拚酒更有樂趣,畢竟喝酒傷身。”
厲陌年睨著她,笑著問:“沈助理又在你麵前多嘴了?”
他倒有些自知之明。
淩傲晴沉著個臉,沒好氣的問他:“喝酒除了傷身,還能怎樣?”
厲陌年眯起眼,細細的打量著淩傲晴突生變化的表情,心裏滋生出一陣暖意,暗想,她心裏還是關心他的,隻是嘴上不承認罷了。
“能夠暫緩下思念的痛,能夠暫緩你離開我的痛……”他有些矯情的說著心底話。
他掏心窩子的話,像是一把刀子,同樣狠切著淩傲晴的心。
她抿著唇,頓時無言。
“叔叔在庭院住得還習慣麼?”厲陌年出聲打破短暫的寂靜。
“還好。”淩傲晴心裏一個咯噔,貌似她沒有問過林順添這個問題。#@$&
“那就好。”厲陌年笑著點了點頭,又看著淩傲晴,小心翼翼的問:“城南那套房子,起先是準備給你的,如果你喜歡的話……”
“不用了,現在住的地方離上班的地方挺近的,再說了,我們倆無親無故,你不用事事為我著想,今天答應吃這頓飯,完全是為了感謝您接受我們社的專訪!”厲陌年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淩傲晴快言快語的打斷了。
她不知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色冷清,拒絕決絕,根本沒有給厲陌年留半點麵子。
厲陌年心下一陣難過,他攥緊手心,忍住心裏的那份落寞,仍舊含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勉強你。”
淩傲晴握住茶杯的手頓了頓,抿了一口茶,然後輕放下,抬眸,看向厲陌年,問道:“喬氏最近沒什麼動靜嗎?”%&(&
她大概是真找不到什麼話題和厲陌年交流下去,腦袋裏忽然鑽出這麼個疑問來,立馬就問出口了。
提起喬氏,厲陌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自從喬發和喬蓉獲刑後,喬華一改往常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劣性,開始變得勤奮起來,目前在一家中小型企業做銷售。”
淩傲晴眉眼一沉,抓住杯沿的手,不由得一緊。
她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目中無人的喬蓉會輕易的承擔所有的罪責。
倘若喬發不綁架林順添和小林,他的罪行一定不會那麼快被揭露出來。
“喬蓉的母親和兄長對當年的事並不知情,他們是無辜的……”所以淩傲晴希望他們的日子能過得安然些。
“隻能說他們不是參與者,但知情與否,那就無從得知了。”厲陌年理智的說。
“即使知情,可作為家人,除了維護,又能怎麼樣?”淩傲晴隻是若有感觸,說完之後,又覺得這話聽起來意有所指。
她很想問厲陌年,倘若知道厲溫言當年迫害林氏的事,他會不會站在正義的一方,勇敢的指認厲溫言的錯?
其實他心知肚明,卻對當年的事緘默其口。
“雪兒,要我怎麼做,你心裏才不那麼恨?”厲陌年知道她對林氏破產的事耿耿於懷,覺得主導者是厲溫言,進而把恨意輾轉到他身上。
他深知厲溫言當年的行為可惡,這些年也一直在替厲溫言贖罪。
“你是心虛嗎?”淩傲晴看著他,禁不住冷哼一聲,“是不是我爸不追究當年的事,你爸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對的?”
雖然厲溫言管不著他,可是他的一些話厲溫言也不見得會聽,就拿當年他害得林氏破產一事,厲陌年讓他去給林順添道歉,他都執拗著不願意,還不知錯的說林順添咎由自取。
對於這份頑固,厲陌年既憤怒又無奈。
且不論父債子償,林傾雪一直是他深愛的女人,他應該對林家人好,必須對林家人好。
在林氏陷入破產危機時,他想盡辦法為林氏融資,卻因為厲溫言的多方阻撓,害得他計劃失敗。
那會兒厲溫言逼著他接手麗豪,他不願意,最後答應,也是無奈之舉。
特別是林氏破產,林傾雪車禍後,他便全權接手了麗豪,目的是有朝一日能夠讓林氏恢複往日風光。
他的這番心意被林順添給婉言拒絕,他說林家的風光應該讓林家人爭回來。
厲陌年聽得明白,林順添心裏一直介懷著當年的事。
他把希望寄托在林傾陽的身上,目的是讓林傾陽羽翼豐滿,有一天能夠重現當年風光,與麗豪角逐,在商場占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