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告訴你他犯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錯誤的錯誤,你會去責備他嗎?”身後傳來法蘭克果決的言語。
淋漓回神,就看到法蘭克靠在紫杉樹下,隨意的問著自己。
“知道我最討厭那種人嗎?”沒有直接回答法蘭克,聲音輕盈的仿若最無憂的蝴蝶,漫不經心下沒有一分一毫的猶豫,見法蘭克搖頭,淋漓輕笑,“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好心辦壞事的人。比起壞心做壞事,好心做壞事的人通常還有可以委屈的理由,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根本就沒有好心和壞心之分,有的,隻是做了與沒做之分。”
看到法蘭克眼中一閃而過的讚賞,淋漓繼續說了下去,“所以,無論那個人自己知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一個不知道是錯誤的錯誤,都和我無關,和我有關的隻有那個錯誤有沒有傷到我,傷到我關心的人,以及帶來的傷害有多大。”
淋漓說完再看向法蘭克,那個男子一臉沉默的站在那裏,隨後,就轉身離開了,沒有留下一句話。
“是不是我的話太多了?”淋漓有些摸不著頭腦,從紫杉樹下起身,一路小跑追上前麵的法蘭克。
拉扯住法蘭克的袖口,粲然一笑,“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法蘭克挑眉,淋漓一愣,隨即又是一笑,“你那個挑眉的樣子是學我的嗎?”
法蘭克一愣,笑意從嘴角流出,霎時異常溫暖。
“什麼問題?”聲音溫柔到無懈可擊。
這樣的笑,淋漓不是沒看過,隻是法蘭克從來沒有這樣笑過,暴虐的法蘭克也有這樣溫柔的笑意,是因為自己無意識的言語嗎,淋漓不想探究這個問題,擺正了神色,想起大貓的毫無耐心,終於將問題問出了口:“法蘭克,什麼時候可以放我離開?”
笑意僵在嘴角,男子的眼神漸漸變得異常冰冷,仿佛是終年不化的積雪,異常的冷冽。
“這輩子都不可能了。”鬼魅般的口氣響起,淋漓想起來了,這樣的法蘭克才是霍爾斯家族真正的接班人,或許是因為他對自己一直都還算不錯,自己忘記了他無害本質下的真麵目。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別開玩笑了,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這裏的。”
“淋漓”,法蘭克很輕的哼了一聲,似乎是極為氣惱,傷人的話就輕易吐出,“我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心。”
很輕很輕的語氣,帶著一股惱怒抽身離去。
待法蘭克悄然走遠,淋漓才恢複了平時嬉笑的表情,“我怎麼會沒有心呢,我就是有心所以才要回去啊,法蘭克,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人隻有一顆心啊。”
淋漓輕輕嘀咕著,表情已經變得異常落寞。
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
明明我也有自己的道理,可為什麼卻反而像是我做了壞事一般,而你卻像是飽受委屈呢?
淋漓輕歎。
自從那日淋漓說要離開之後,已經三日了,法蘭克似乎沒有少給淋漓冷眼看,連帶著城堡的氣氛簡直降到冰點,而得罪城堡主人的淋漓倒是一副好吃好喝的樣子,終於在某個寧靜的下午茶時間,因喝咖啡聲音太想而導致城堡主人直接發飆。
“淋漓,這兩天日子過得舒坦了,也該準備準備重新站站崗,放放哨了。”法蘭克笑得異常溫柔的說道,了解法蘭克的人都清楚這人畜無害的輕聲細語下隱藏著怎樣的滔天怒氣。
“你別開玩笑了。”淋漓擺擺手,繼續喝咖啡。
一句‘你別開玩笑了’勾起了法蘭克不好的回憶,男子忽然沉聲道,“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管家,明天開始,安排她住下人房,接替刃的保鏢工作。”
法蘭克還沒吩咐完,淋漓又大聲喝了口咖啡,引來法蘭克的微微皺眉,看到法蘭克稍微厭惡的表情,淋漓舒坦的“哈——”了出來,就像是口渴極了的人喝了冰鎮的雪碧一樣,異常舒坦。
終於,法蘭克放下了手邊的書,“該死的你沒喝過咖啡嗎?”
“喝過。”淋漓鎮定的回答,一點都不理會法蘭克的瞪眼以及周遭已經微微有些發抖的女傭們。
“喝過你還喝的這幅鬼樣子?”法蘭克翻了個白眼,拚命遏製住想要掐死坐在自己正對麵的女人的衝動。
“明天不沒得喝了嗎?”淋漓抱怨的嚷嚷著,法蘭克徹底暴走。
“該死的女人,管家,收了她麵前的咖啡杯”,瞧見淋漓麵前擺著的小蛋糕,法蘭克繼續吩咐道,“還有蛋糕。”暴怒的吩咐完,年邁的管家就看著自家的少爺一臉怨氣的上了樓,生怕再在樓下呆著會被氣出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