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對著那個鎖頭折騰了一會,沒能弄開來。
“少夫人,我來。”牧溫柔上前一步,從發絲裏抽出一根細長的黑色發夾。
幾秒後,鎖開了。
顏涼驚訝地看著牧溫柔,開鎖都會?
牧溫柔回答了她的疑惑:“這種老式的鎖不難開。”
推開閣樓的門,撲麵而來一陣潮濕的氣味,肉眼可見的塵灰在空中飛舞著。
顏涼屏氣緩緩,隨後抬腳,輕聲踏進閣樓。
她已經忘記上一次來到閣樓是什麼時候了,但閣樓的每個角落都留著她與她媽媽的回憶。
林珍雪看不上這小閣樓,從顏涼搬走後,便封鎖了這裏,東西的擺放幾乎沒變,隻是都沾滿了灰。
顏涼目光十分慢速地看著閣樓四周,耳邊仿佛聽到她媽媽顏繆容的聲音:溫柔又無奈地喚著她:“涼兒,涼兒。”
眼角滑落一滴淚,顏涼抬手抹去,忍著心頭的酸澀難受,走向閣樓右邊的角落去。
角落鋪了一層毯子,上麵擺放著一張小小的椅子,顏涼輕輕將椅子搬開,掀起毯子。
毯子下,一塊木板與其他磚麵格格不入。
顏涼伸出手,指尖按壓住木板的一邊,木板翹起,露出裏麵的“寶洞”。
她彎下腰,將“寶洞”裏粉色的鐵盒子拿了出來。
鐵盒子上,被人貼了一張紙,紙上寫著清秀的幾個字:涼兒的寶盒。
這是她的媽媽顏繆容親手寫下的。
“以後涼兒有什麼寶貝呀,就都裝在這寶盒裏,藏進‘寶洞’內,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會拿走,媽媽也不會的哦。”
顏涼抿緊了唇,死死壓住想哭的衝動。
好一會兒,她顫著雙手,將鐵盒子打開。
鐵盒子不大,但被裝滿了東西,小發夾、一支筆,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還有一份被塑料袋包住的文件。
恍惚之間,眼前浮現當時把文件藏進鐵盒裏的自己。
十二歲的小顏涼,因為父親嚴紀忠不再獨寵她一人,而是越來越偏寵林珍雪、顏星星母女倆,小顏涼的性格發生了改變,不複以前的天真可愛,易怒易躁,脾氣很不討喜。
小顏涼裹緊身上的衣服,悄悄潛入閣樓內,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將藏在衣服裏的文件拿了出來。
“想要爸爸拿這份文件給你,我就藏起來!裝模作樣的壞女人!搶走爸爸,還要搶走這裏!這是我們的家!我不會給你的!”
小顏涼偶然經過書房,聽到林珍雪纏著嚴紀忠要房產證,說什麼得在房產證上寫她林珍雪的名字,才像是她林珍雪的家,不然她住著不舒服。
這根本就不是她林珍雪的家!
嚴紀忠沒有立刻答應林珍雪的要求,但很明顯,遲早會答應林珍雪的。
小顏涼熬了好幾夜沒睡覺,趁著他們都睡著了,在書房翻找著寫有“房產證”三個字的文件,好在最後被她找到了。
後來,嚴紀忠找不到房產證,以為是弄丟了,去辦掛失,不過他不是房地產擁有者,不能重新辦理。即便顏繆容逝世了,也沒他的份,因為顏繆容的遺囑上明確寫了將所有遺產全數留給顏涼一人。
顏涼把文件重新放回鐵盒裏,將“寶洞”恢複原樣,抱著鐵盒走出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