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大王叫我進城來(1 / 2)

若是整整齊齊碼起來能有半人高,三千兩,是伍和鏢局任何一名鏢師辛苦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銀子。

“三千兩銀子,刨去幾個不會武的趟子手,咱們這趟鏢裏,你我和魏小兄弟每人四百兩銀子,其餘的弟兄看出力多少分賬,死了的就把那份銀子翻倍送到他家人那兒去。”張八順拿手指在桌上撥拉,對顧生陽說道,“老顧,別存僥幸的心,你也是一把歲數的人了,武道境界又不多高,別逞能爭著上前,到時這條老命交代在這兒,不值當。”

在鏢局裏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好些次身陷險境,有兩次差點兒連命都保不住,背上的刀傷現在每逢陰雨天氣就隱隱作痛,然而每次押完鏢回去,幾旬日子的辛苦,所得也就那麼小幾十兩碎銀子,到了這把年紀,不過才堪堪攢下二百兩銀子,甚至還不夠在老家晉州那地兒買座像樣宅子。

就這麼一次搏命,能得這大半輩子都掙不來的四百兩銀子....值!

顧生陽一咬牙,又道:“要是我死了....”

張八順一聲長歎,“老顧,還沒到這地步,別在這兒想死想活的,咱走鏢的,忌諱這個。”

“魏小兄弟。”張八順轉向魏長磐問道,“你現如今也是伍和鏢局一員,這次護衛這華府千金,還得你出大力,魏小兄弟意下如何?”

良久,才傳來一聲幽幽的言語:“張鏢頭,顧大哥,魏某人既然已算是伍和鏢局的人了,這出力本就是分內事,何須多言。”

能用拳腳就打死老虎的好漢,就算是隻身一人前來,對伍和鏢局眾人來說也是難當的強敵,魏長磐心中有些無奈,銀子,就真有這麼重要,能讓好端端一個人,連性命都不顧?

”咱們這趟鏢裏,你我知根知底的三層樓武夫,僅有三人。“張八順指著自個兒鼻子說道,“這兒還有個老弱,隻能算是半個,魏兄弟身手咱們都見過的,一個半三層樓武夫不算多,那咱們加起來就有五號人,是合力與那武二郎正麵捉對廝殺的關鍵所在。”

“其餘的十幾人,二層樓境界居多,教他們不要胡亂上去助陣,到時一個照麵就死,防著點那臥牛山的嘍囉撿漏就行。“張八順想起什麼來,扭頭與顧生陽囑咐道,“小顧武道境界不高,又無與人搏命廝殺的經曆,教他和幾個趟子手躲遠點兒看就行,於日後武道進境也有裨益。”

顧盛一路上來的所作所為,張八順都看在眼裏,幾次三番都是他親自替其擦的屁股。對於這個從小看著在鏢局中長大的小子,張八順雖有心幫扶一把,卻無能為力,為了不拂老夥計顧生陽的臉麵才一直帶在這趟上,不然若是換了別的鏢師這般惹事生非,早就給二兩銀子路費打發回家去。

做父親的也是無言以對,自個兒兒子不爭氣,有什麼法子,看看人魏小兄弟,一般大的年紀,武道境界已是三層樓不說,為人處世還這般滴水不漏,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隻怕一個已經在走下坡路的伍和鏢局,留不住人家。

龍生龍,鳳生鳳,老樹兒子會打洞,他顧生陽沒多大出息,兒子這般模樣,也在情理之中。

“對了,這華府主人千金什麼時候成親?咱們還有多少時候準備?”顧生陽又問道。

“六天後,說是個黃道吉日。”張八順沉聲道,“咱們還有些時間準備,兵器都磨快些。”

醉了一宿的眾鏢師被張八順喚起來,醉眼惺忪到了華府一間偏房內,顧生陽見自己兒子小顧身上衫子還敞著,不住打著哈欠,心中已是怒極,隻是不好當著鏢局眾人的麵發作,隻得以眼神示意。

伍和鏢局眾人聽了張八順原原本本講了,這華府主人要伍和鏢局眾鏢師流下來護衛他女兒出嫁的事兒,聽到每人至少都能分得五十兩銀子時都欣喜若狂,要知道這趟鏢行中油水最足的十一鏢,鏢局抽保鏢貨物所值十分之一的銀錢,而眾多鏢師到手不過二三十兩銀子,資曆淺本事低的,更是僅有十幾兩碎銀,這趟護著人家大戶女兒,幾天就能掙上平日裏小半年的辛苦錢,何樂而不為?

隻是當鏢局眾人聽說要與位五層樓乃至更高一層樓的武夫交手,先前還爭先恐後的場麵頓時沉寂下來,伍和鏢局內,張八順所在的這趟鏢內,頗有幾個老鏢師,曉得其中利害,其餘鏢師見這幾人不動作,光是一聽那五層樓武夫,就有些打退堂鼓的念頭,他奶奶的,還有可能再高一層樓,這活計可當真不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