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二 鎮三山 (十五)(1 / 3)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剛剛你竟然沒....”

“揭穿以後與我有什麼好處?小垚山這麼微不足道的一點權勢,半點不值。”

“那河清郡華府....”

廣袖白袍的葉辰涼一手托腮似笑非笑,“這還得多虧了魏小俠當初要替那華府強出頭讓在下知難而退,過些日子等在下咂摸出味道來才知曉要把那華府小姐吃下去恐怕是要燙穿肚腸....”

以麵如冠玉翩翩公子著稱的這位采花聖手而今滿身風流氣消減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股說不清道不明似醇酒般曆經風霜雨雪才能有的獨到滋味,最是能令知曉個中好處的婦人心折不已。

魏長磐不是女子,自然對姿態堪稱瀟灑在風塵的葉辰涼不置可否,當初河清郡華府若非他死活不退,說不得那華小姐就要遭此人毒手。至於葉辰涼的采花賊身份,不論是江湖市井廟堂,觀感俱是極差。傳聞地方衙門內羈押的這些個采花淫賊,若是遇上了一同關押的犯人有斷袖癖龍陽好的,獄卒即便撞見也隻會充耳不聞,這些人的下場也便可想而知。

所占據的那座山頭在官府大軍進剿下覆滅後,葉辰涼於大堯東南宿州顛沛流離年許後才在小垚山紮下腳跟,期間靠著些旁門小道的消息偶然得知華府根腳,遠非他事前所想僅是尋常富戶人家那般,心中不由一陣悚然,有如神兵天降一般,驍勇善戰亦是遠勝尋常州軍的進剿官兵,雖說甲胄兵刃都是大堯軍伍製式,可不論是排兵布陣還是捉對廝殺,與其說像是宿州州軍,倒更多些江湖武夫氣息。

葉辰涼當初所在那座山頭嘍囉與小垚山雖有差距,可秉承不養閑人這一原則,他手下的人馬也俱都年富力強的精壯漢子,哪有會有一接陣就如決堤河水般潰退的道理。

但凡宿州稍有見識的百姓都知曉宿州州軍壓根就是紙糊的病貓,連台麵上的架勢都快擺不出來,春、秋兩季州軍操演時甚至要臨時借調地方衙門內差役乃至模樣瞧得過去的鄉野村夫來湊數。若非如此,宿州官府豈能坐視柳下郡匪患糜爛不堪。

可那些官兵,哪裏像是病貓的模樣,分明就是餓到前胸貼脊背的豺狼,他手下那些嘍囉不過是拿來墊饑的點心,連道像樣些的硬菜都算不上。

“原以為華府的花兒不過是略帶小刺,誰成想竟是沾之即死的下場。”葉辰涼無奈自嘲道,“宿州哪裏會有那樣的虎狼之師?若要說是宿州將軍私軍,宿州又不是邊陲重鎮,他哪裏有豢養如此規模私軍的膽量?”

小垚山嘍囉們隻道是三當家的要與新近上山的五當家籠絡感情,接風洗塵的飲宴過後又拉著一道在山上步行,這些多是酩酊大醉的漢子有的抱著酒壇就在路邊席地而睡,魏長磐與葉辰涼從近旁繞行時,這些漢子嘴裏還含混不清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酒話醉話。

魏長磐沒有與他交遊的意願,隻要能與這昔日的采花聖手在小垚山上相安無事便好。

他們不是同路的人。

“你在小垚山要做的事,在下不會問,即便猜到了,也不會說。”

臨分手前葉辰涼意味深長道。

....

宿州如此之小,小到一座小垚山上竟能有三人都是他的舊識。魏長磐心底那隱隱的不安又重了幾分,小垚山像是窪被沉沉霧靄遮掩的池,就算是撥開了上頭繚繞的那層朦朧,近看池水卻依舊是深不見底的模樣。

華府、武二郎、葉辰涼、江北坡,還有那支摸不清底細根腳的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