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玉氏安心在雲家遊玩,隻提往日姐妹情誼,再不曾提起結親之事。
而沒有了侯府給繼母劉氏一家做靠山,對付起來會容易很多,雲其雨很高興,日日裏挎著小花籃在院子裏采初開的桃花,這是釀製桃花酒最好的原材料。
“小姐,杜公子求見!”柳媽媽猶豫片刻才上前稟道。
雲其雨身子一僵,縱然重生這一幕還是發生了。
上輩子杜文潛便是這個時候入的雲家,然後憑借他出色的外形和不俗的談吐贏得了她的歡心,讓她拿出全部體己資助他科考。
可這一世,他休想。
她站直了身體冷著臉怒聲嗬斥:“什麼杜公子,憑他也配稱公子,不過是一介窮酸書生罷了!”她用憤怒發泄著心裏的仇恨。
柳媽媽愣了,往日小姐雖然脾性暴躁可從來知分寸,絕不會因為心情不好殃及他人,今兒個是怎麼了?
她動了動唇:“那小姐是見還是不見?”
“不見,不見!”她為做善事已經救他性命,也會助他大考,卻並不會再給機會讓他蠱惑她。
雲其雨讓柳媽媽捧了一百兩銀子給杜文潛,便沒再打算理會他。
按照上輩子的戲碼,他拿了銀子就該離去了。
可黃昏時分,她在後花園裏散步時卻遇上了她以為不會再見麵的他。
雲其雨眼眸閃了閃,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她今日穿的是一襲淡藍長裙,而他卻穿了一身墨藍錦衣,打扮得格外齊整,堅挺的五官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立體幹淨,淺粉的桃花在他的映照下仿然成了布景板。
細看他穿著普通,可散發出來的氣場卻絕對不會讓人輕視,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眸,微眯時像滿灌的老酒,盯著人看便能讓人沉醉,若是睜大便像天邊的星辰,明亮而又迷蒙……再加上他一舉一動間俱是文人才子的書卷和風雅味,便就是這般輕而易舉的擄獲了她的芳心。
今時今日,她心裏再無心動,隻有滿滿的仇恨。
“小生見過姑娘,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杜文潛放下手中書籍,快步上前行禮。
他居然認得她?
聽到他的聲音,她便時不時會想起他們曾經擁有過的美好。
那時他們少年夫妻,一同把酒言歡,一同泛舟湖上,最喜穿一色或相近色的衣衫。
“誰給他拿的這身衣衫?”她恨的咬牙,看著這礙眼的顏色大為光火,憤怒之下陡然轉身離去。她不願見到他,那麼深刻的仇恨在在見到他的瞬間便全亂了,明明那麼想毀了他,可想起的卻全是過往的美好時刻。
杜文潛垂下眼簾,心底不斷的說著對不起,想著他做的那個夢,夢裏他太利欲熏心一心想要往上爬才會忽略她負了她,夢裏失去她的時候,他心碎到肝膽俱裂……
他不容她逃走抬手攔住她:“姑娘……是不是小生做錯了什麼?”一臉無辜,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已經在夢裏愛了她一生一世,而這輩子他也不打算放過她。
他麵相生得好看,此時眼神迷蒙,隻一眼便足以讓女子春心蕩漾。
雲其雨掃他一眼,若非她有前仇舊恨在身,怕是也早就被他勾得動了心。
“你要大考,銀兩已經到手還不趕緊離開?”他注定了是要得到雲家的幫助,這是她重生亦無法改變的事實,隻他若再纏著她,她便此立馬想法子弄死他。
“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小生特來感謝,他日若高中必重謝……以身相許。”最後四個字,他沒有說出聲隻在舌尖滾過。
雲其雨卻依然看懂了,冷冷瞪他一眼暗斥他做夢。
一路閑逛過來的柳青源身著青衫手握金玉遠遠站在亭間看杜文潛賴著不走,心裏微滯,趁機上前:“你這書生好不知羞,難道看不出雲小姐不想與你說話嗎?”武人的性子向來直爽,一開口就是斥罵。
雲其雨對他的印象來自於他端正的眉眼和日後碩大的功勳。不過,他日後的結局似乎並不好……想著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由含了幾分同情。
柳青源歪頭輕笑滿目疑惑。
杜文潛暗自握拳,該死的侯府公子……他一身犀利的氣勢瞬間釋放,看得常年遊走在權利頂峰的柳青源也忍不住膽寒。
雲其雨微愣,麵前男子身上氣勢居然如此淩厲,這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俊俏的郎君嗎?他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他們的嫡長子剛死時那般,她心頭突然抽緊……
杜文潛擰眉垂眸心思浮沉,上一世他與她的感情明明那般深厚,她為何不惜以自殺的方式棄他而去,難道她真那樣厭惡他?
他握緊雙拳可就算她死了,她也休想逃走,重來一世他依然要將她攥在手心。
她是他的,這是上輩子注定的事誰也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