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其雨臉上的煞白退去微微一笑:“三妹口齒如此伶俐,竟說得好像身臨其境一般,我竟不知道我來看看澤兒怎麼就與你們的大表哥扯上關係了。”
“還有這冷湖明明是雲府後院,你大表哥一個外男怎麼隨隨便便就能進來?”
前一句暗指雲奇綠有心暗算,後一句便是明示劉氏管理雲府後院不作為,擅自放外男進入。
幾句話將衝動的雲奇綠問了個啞口無言。
想這蠢鈍如雲奇綠也聽明白了,何況在場的人精們?
雲奇紅眼眸一暗,雙手緊握成拳,不由為自己找了個豬隊友而悲哀,同時暗暗心驚,衝動任性的雲其雨居然這麼會來事,隻輕輕兩句便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拋出了這些疑問,雖不多但也足夠讓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雲奇紅眸底一暗,大表哥與杜狀元同在冷湖裏被人打撈上來,他們一行並沒有人抓住實證,因而無法定下她夜半私會情郎之罪,若是再由著雲奇綠說下去,難保不會把她們的計劃也給套出來,她連忙使眼色讓劉氏上前救場。
劉氏來之前還不完全明白為了什麼事,此時這般一看早看明白了,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在雲奇綠臉上,大聲嗬斥她居然胡言亂語,隨便聽信他人謠言便往嫡親長姐身上潑髒水。
“老太太、老爺是我教養不周,才讓奇綠這般沒規矩聽從下人的胡話就肆意妄言,綠兒,還不跪下給老太太和你大姐認個錯兒。”她一巴掌一句話就將雲奇綠犯的錯全都推到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下人身上。
看雲老太太有些困得慌,揉著惺鬆的睡眼,雲成中偏心劉氏母女三人便揮手和著稀泥:“行了,大半夜的瞎鬧騰,一個兩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折騰老太太,沒規沒矩的,都去把《女則》和《孝經》抄上十遍。
這裏的一個兩個自然指的是雲奇紅、雲奇綠姐妹倆。
目送劉氏要領著姐妹倆離開,雲成中也打算告辭而去,臨走時狠瞪了一眼雲其雨,這是對她不敬繼母之事的一個警告。
雲其雨沒往心裏去,就知道他是個偏心眼,最好他能一直偏心他們,否則……
雲老太太一把老骨頭,走在最後還沒起身就聽得一聲:“大夫來了。”
雲其雨唇角淡淡上揚,柳媽媽請來的大夫來得時間可謂剛剛拿捏恰當。
“快,快請大夫給澤兒看看。”說話間她的眼圈瞬間一片潮紅。
“澤兒怎麼了,是不是丫環婆子們照顧得不經心?”雲老太太一聽最小的寶貝孫子病了,什麼都顧不上了撐著拐杖便要站起來。
老太太留下了,劉氏作為一個關心繼子的好繼母自然不方便走了,一家人重新坐下來,靜等大夫診治。
劉氏麵上帶著憂心,心裏卻不停的祈禱最好那小子能一病不起直接一命鳴呼,不然怎對得起她這些日子的布局?惡狠狠的想過之後又覺得今日這事兒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爆出時機實在是把握得太準了,以至於她如今都有些慌亂了。
大夫診治過後留下一道方子,多有叮囑:“病人這是身體羸弱,又有風寒入體,招致邪風所患病症,需得好生照料著,萬萬不能再著了吹了寒風。”
“聽到沒有,這般大冷的夜,是誰把窗戶打開的?”雲老太太拐杖高高舉著,隨意指著身旁下人,仿佛誰一個回答不好就要被拉出來重責一般。
“還不快關上。”半夏畏畏縮縮關了,低聲將之前與雲其雨所說的那番話再度說了一遍。
“反了天了,把院裏的所有下人都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