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婚事我與你父親已經敲定,明日便會派人到杜府回信,你這邊學著打理家事,那邊便將嫁衣繡起來。”老太太突然一個深水炸彈扔出來。
“祖母……可是……”雲其雨一怔,她以為這事兒會一直拖下去,拖著拖著就能出意外,可惜……
“你放心吧,澤兒的學業那裏,我已經與你父親打了招呼了,你若是嫁給杜狀元,他想走仕途的話,日後也會多個倚仗。”
雲其雨張口欲辨,可她儼然已經不想聽了,撫著額頭喚頭疼,雲其雨咬著唇牙齒打顫方才忍下這口氣,不管心頭波浪滔天,翻滾如雲,可麵上卻愣是擠出了一抹笑容:“我曾經與柳媽媽學過按摩頭部的手法,祖母不舒服,我替你按按。”
雲老太太實在是難受得緊了,但由著她弄,反正也不會更疼了。可沒想到她按得還不錯,她眯縫著雙眼小聲的道:“你這手法不錯。”
得她一句誇讚也是不易,老太太是個內秀的人,一向不輕易誇人。
“這是上次聽說祖母時常犯頭痛,所以特意學了下,沒想到會有用。”
她上輩子因為喜歡杜文潛,所以想要討好杜母,而她因為年輕時家道中落,為了把杜文潛等兄弟拉扯大勞累過度便落下了這個偏頭痛的毛病,她便特地去尋了女大夫學了這手按摩頭部的手法,在打理杜家之餘便時不時替她按摩,如今這手法熟得刻印到了她腦子裏,她便是故意想要忘記都忘記不了。
她索性也不去想著這回事了,正好用到老太太身上。
祖孫倆說著事兒雲奇紅姐妹便過來了,她們一人手上拿個大冊子似乎在記著什麼,嘴裏還在念念有詞,模樣兒倒是認真。
老太太首先看了一眼跟著她們進來的管家娘子胡德海家的,看她不好意思的搖頭,便知這姐妹二人果然不如雲其雨有悟性,不由歎息一聲:“行了,你們都把家事走了一遍,大概都知道是個什麼流程,現下就替你們分分工。”
老太太心裏有數了,直接把最重要的采買劃給了雲其雨,庫房交給雲奇紅,針線活計交給了雲奇綠。
“祖母……我……我想管……”雲奇綠很是不滿的盯著雲其雨,憑什麼她一來就管最重要的采買,那是個肥差。
她卻要管著最沒有油水的針線活。
她不滿的模樣落在老太太眼中,心裏越發不喜她了,再加上她臉上的傷還沒有好下去,凡事又都放在臉上,神情表現太過外露,不堪大用。
倒是雲奇紅盡管心裏甚是不滿,可是看到雲奇綠招了老太太的不喜,連忙掛了一臉笑容靠上她:“孫女兒都聽祖母的。”
這才把事兒圓過去。
這邊雲府三姐妹如火如荼的開展著管家工作,而與此同時杜文潛卻一直有些心思不屬,他派了官媒前往雲府求親,可他們卻一直沒有給他答複,他有些著急了,這樁婚事要再拖下去,遠在家中的杜母一家人就要到了,若是再沒有回複又要橫生枝節。
“爺,老太太派人傳信說,她明兒個就到嘉陵城了,讓爺帶著府裏的下人到十裏坡去迎接。”小風湊上來,將手中的信件拿出來。
“我知道了。”他中了狀元一賜了官就派人回去接,接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到了。
十裏亭地處京城南郊,修建在官道的一個小土坡上,所有從南邊出入的車馬和行人走官道都會經過這一處。
杜文潛曆來孝心有加,趁著休沐一大早就等在了十裏亭。
腳下踩著的是木頭鋪就的地板,地下開著漫山遍野的野花,樹木成蔭,便是炎炎烈日出來了,也絲毫不顯得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