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其雨已經兀自進了賬房,對坐窗前翻看賬本。
少女一身略厚的淺藍蘇繡雲錦長裙,身形筆挺,端坐窗前,眼神認真一心盯在麵前的賬本上。
“阿寧……”杜文潛站了良久,可窗前少女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實在忍不住了才試探著出言打擾。
“不好意思,請喚我雲大小姐。”雲其雨眼也不抬,徑直抄抄寫寫。
這是赤果果的無視,穩重如杜文潛也無法從容應對,尤其是想到,麵前這個少女剛剛還在三皇子麵前笑靨如花,而現在當著他的麵卻冷若冰雪,他就沒有辦法淡定得起來了。
他焦急的搓著手掌安撫下雲昕澤:“阿澤,我與你長姐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去把《大學》溫習一遍,待會再與你商討如何?”
雲昕澤看看長姐,又看看杜文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小大人的點頭,然後順從地繞過兩人去了隔壁耳房。
“阿寧,醉風樓的事情我已然知曉了,都是我沒有把事情辦好,在此給你賠罪。”
他說著半彎身形,作揖打恭。
雲其雨眉眼不動,長睫微微掀起,看他行禮倒是行得實在,不由冷笑一聲:“小女子不過一介民女,杜大人行此大禮,小女子萬萬承受不起。”
杜文潛借著行禮的機會蹭到她身邊,徑直將她手中賬冊拿走:“這幾處很明顯有問題,還有這裏……看來這鋪子的掌櫃的並不實在,阿寧打算如何處置?”
雲其雨一愣,這賬冊她剛拿到時就看出有問題,但卻一直沒看出來問題到底在哪裏,他一來竟然就看出來了,她不客氣的白他一眼:“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無論何事,我都不可能旁觀。”杜文潛臉皮厚的擠在了她的椅子上,弄得她一臉呆愣。
“你……你想幹什麼?”這廝莫不是瘋魔了,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她臉上一紅,用力擠掉他,雙眼泛著冷意瞪他。
杜文潛一臉受傷,“換了宅子,房間也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你若還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一並與我說,我去辦。”他打著包票。
不管她怎麼拒絕,這婚事她總是賴不掉的。
雲其雨皺眉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隻徑直算自己的賬,有了杜文潛剛剛的提示,她很快便找到原因,高聲喚過夏草把這家鋪子的掌櫃秦守請過來。
秦守自從雲其雨開始查賬起,就一直在外麵院子裏觀望,此時一聽喊他的名字,心頭一震,鬼鬼祟祟地退出去,挨到廚房摸了樣東西才跑回去應了夏草。
雲其雨等得久了,看到秦守垂著腦袋進來,不由挑眉。
“秦掌櫃,這幾處還得麻煩你解釋解釋。”
秦守順從的近前,抬手要拿過賬本,雲其雨渾然不在意的推過去,卻突然見得眼前一陣銀光閃過,一把鋒利的匕首的朝她刺來……